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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淡漠,姿态却高雅脱俗,这般优雅冷漠的把话说出,王弘不再朝她看上一眼,衣袖一甩,飘然远去。直到了许久,一个看热闹女郎的低叫声才引回众人的注意力,&ldo;天邪,他可是天下名士之首的琅瑘王七啊。被王七这么一点评,阿应姐姐,你惨了!&rdo;我就是个绝情的不用这女郎提醒,谢应已是脸色青灰。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弘远去的身影,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丈夫。自己长得美貌又有才名家世,对他如此亲昵,他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对那个所谓的陈氏阿容,他竟护短至此?身边的哧笑声还在不断传来,这笑声如针一样,时不时地在谢应的心尖上钻一下……她本是心高气傲,觉得世间妇人都差自己远甚,只有少数的名士,才能与自己媲美的,王弘这话,对她来说岂止是打脸?瞪着王弘远去的身影,她一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直到一个声音传来才悚然惊醒,&ldo;阿应姐姐,你的唇咬出血了。&rdo;唇咬出血了?谢应猛然转身,以袖掩脸急急冲出院落。而这时,众宫女们才反应过来,她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再也笑不出来了。直到一个王府仆人上前,她们才低着头,排成队向外走去。她们来到林荫道时,一个最为美貌的少女,一眼瞟到了马车中的陈容。她挣扎着冲了过来。转眼,她便冲到了陈容的马车下。&ldo;砰砰砰&rdo;的对着马车中磕了几个头,那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ldo;夫人,夫人,你就可怜可怜奴吧。总管发过话的,如果不能留在七郎身边,我们将会被卖到红楼为倡为伎。夫人,你一看就是个慈悲的,又是从难中出来的,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rdo;一边说,她一边磕头,砰砰砰的磕头声,既扎实又沉闷,转眼,这个美貌的少女,已额头一片铁青。被她一提醒,众宫女都围上了陈容的马车,一个个磕起头来。看着这一众磕头不已的少女,听着她们令人断肠的哭声,跟着谢应过来看热闹的小姑们,这时都动容了。她们齐刷刷盯向马车中,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ldo;怪可怜的。&rdo;&ldo;是啊,真可怜。&rdo;&ldo;其实,府中这么大,又不差她们几个。便留下来洗衣服涮马车也好。&rdo;&ldo;她们说得对,都是难中出来的,想当年,她还不如她们呢。人啊,何必这么绝呢?&rdo;&ldo;就是就是,哎,我看了也心软了。&rdo;这些声音清晰响亮,一句一句传入陈容的耳中。陈容冷笑起来:她们心软?这些妇人,别看是呆在闺阁里的,平素里下的毒手,沉的白骨还少吗?说来说去,她们不过是觉得自己出身不高,用话来挤兑自己而已。当然,也不排除这里的小姑中,有那么两个是真善良,真心软的。可她们善良,她们心软,与她陈容何干?陈容伸手按住准备走下的儿子,车帘一掀,跳下了马车。众宫女等的就是她,见陈容终于下车,顿时磕得更猛了,哭声也更响亮了。那为首的宫女,抬着渗血的额头,泪眼巴巴地看着陈容,泣不成声,&ldo;夫人,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妾不想为倡为伎啊。&rdo;她向前爬出两步,来到陈容脚边,一把抓着她的下裳苦苦泣道:&ldo;听闻夫人是个信道的,最是心慈,你便当收留一只狗一只猫,把我们留下吧。我们便是做牛做马,也会孝敬夫人的。&rdo;她哭得泪流满面,说得感人之极。这时刻,那些看热闹的人,动容的更多了。陈容静静地看着抓着自己下裳的少女。等她哭声稍息,陈容声音一提,冷声说道:&ldo;你错了,陈氏阿容虽然修过道,却也杀过人,从不是个心慈的。&rdo;她的声音清冷无情,让所有的哭声在不知不觉中,都停了下来。望着可怜巴巴的众女,陈容哧笑一声,她漠然地盯着众女,徐徐说道:&ldo;你们前来,不过就是想巴上我的丈夫,分得我丈夫对我的宠爱,我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人心慈?&rdo;她的声音一落,伏在她脚下的少女便想申辩,陈容手一抬,制止她说话。她声音微提,更加冰冷冷地说道:&ldo;你们与我素不相识,我不曾承你们的恩德,也不曾得过你们的情,我为什么要可怜你们?&rdo;她冷笑道:&ldo;你们为倡也罢,为伎也罢,与我何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