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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水听了,虽然并未记起这人,但心里头立即觉得亲近了,正好逮着他问:“省城有几家医院?”
“医院?就一家!”
“快送我去。”袁尚水猴子一样跃上车,那车夫还没反应过来,耐不住他的催促,马一样扬蹄跑起来。
此时兰心仍然瘫软在房门口,碧菡进来找姐姐时,差点一脚踩到她。惊吓一跳之后,她手忙脚乱地扶起姐姐,将她扶到床边躺下后,任凭碧菡怎么问,怎么劝,她都跟木头一样毫无反应。碧菡被她这样子吓到了,当初父亲将她从巡捕房救回来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一次,一“死”就是一个月,碧菡生怕她是旧病复发,就要去叫人来看,还没转出屏风,却听到她大哭出声来。碧菡立即住脚,回来安慰。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他要走了。”兰心没有抬眼看碧菡,却总算回答了她一句,也许是自言自语吧,但好歹说出一句话来了,碧菡这才放下心来。
“谁?谁要走了?怎么回事?”
“不要走,不要走,啊——”果然,她是自言自语,碧菡却俨如成人一般,一句一句答应着她,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试着从她的自言自语中探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兰心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懒得看她一眼。碧菡见状,方才放松的心,又立即悬了起来,看这样子,比上次更是要严重了,这可不行,碧菡果断起身,跑出偏殿,向正殿里来寻人。父亲、母亲都外出了,碧菡先想着去找王伯伯,而后找了一圈不见人影,迫不得已才往后殿来请教老太太。未进门时,就碰见老太太的丫头,碧菡连忙问她老太太在做什么,那丫头便将老太太不舒服,躺下歇息了的话告诉她,碧菡听了,却没有进去问候,而是回转身要去找王嫲嫲去看看兰心。碧菡素来不待见她的,但眼下没了主意,能想到的也只有她老人家。
偏偏这阵子,王鹿夫妇为了让女儿跟着少爷在学校里多读几个字,王嫲嫲分担了她全部的事情,头几天还好,但是时间久了就觉得累了,今日正好家里宁静,老爷、夫人都出去了,王嫲嫲便偷个空,在女儿彩霞房间里坐着打瞌睡去了。碧菡寻了千遍万遍,总不见人影,便急得乱哭乱骂起来:“讨人嫌的,不要你的时候跑出来碍眼,找你了又找不见,这些人都死到哪去了嘚!”骂完,碧菡无助地站在廊道里哭泣。巧的是袁正德正回房拿了瓶当年从广州带回来的风油精,想给老太太抹抹,好让她睡得舒服些,这才走进回廊里,就看见碧菡仰头向天哭泣,走过来正要问她何故,哪知道这丫头像是在柳暗花明处看见了希望,不容舅舅问她,就连拖带拽地拉着他来到了兰心房间里。
这一来,正中了兰心的病根。碧菡要舅舅看看她姐姐这时怎么回事,却不想他才到兰心跟前坐下,她就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泪水一堆推过一堆,可怜兮兮地乞求道:“舅舅,今天不要走,你们今天不要走。”袁正德惊讶片刻,立即想到“她如何知道我要走了?”刹那间,袁尚民如何能够从袁尚水眼皮底下脱逃,袁尚水又为何吞吞吐吐,举止木讷,以及日前种种别扭景象,都一一浮现在袁正德的脑海,并且一一得到了解释。袁正德再看兰心时,那凤眼噙泪,巧嘴留痕,鼻腻脸消,素手冰洁,一副楚楚动人模样,若真是尚水那小子有福,待妹夫首肯,必定不能亏待了这孩子。袁正德想到这里,忽然听见碧菡忍不住的笑声,回头看她时,只听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拍着胸,释然道:“原来是舍不得舅舅走啊,吓死我了,我的好姐姐!”说完走上前来,挨着兰心坐下。袁正德方才回过神,安慰兰心道:“舅舅不走,别伤心了。”
“他也不走?”
“谁呀?”碧菡总是话在前,但话一出口,脑子里就又立即明白了,往往这时,后悔都来不及。
“他也不走。”袁正德知道,这个“他”,对兰心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你们爱走不走,他不要走!
兰心听了才坐直身子,恳求似的望着她舅舅,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真的?”但她却只说:“你保证!”询问得到答案也于事无补,只要舅舅保证了,保证不让他走,她才能将信将疑地放下心。
“保证,今天不走!”
☆、第三十七章
兰心渐渐止息了哭声,这时候,袁尚水却牵挂起她来。坐在黄包车上,袁尚水有一句无一句地应答着车夫的话,心里头却热烈地想念着她。那车夫自顾自地演说,到了省立医院门口时,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