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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把,而是在车身中央向前伸出一根长梁,叫做“车辕挑”,顶端横着一种叫做“牛抬辕”的装置,“牛抬辕”套在“车辕挑”的头上,用两条铁链子呈等腰三角形钉在“车辕挑”上,那个所谓的“车辕挑”是两条链子和“牛抬辕”的中线。作为等腰三角形底边的“牛抬辕”,主体是一条比底边长得多的,两端圆圆的光光的木杠子,可以分别放在两头牛的脖子上,再套上绳索(牛套),就可以拉着前进了。那个时候,没有轴承,没有胶皮轱辘,牛车的轱辘是用生铁铸成的,车轱辘中间的圆孔,与木制的车轴直接摩擦转动。牛把们要经常给镶有生铁锭子的木车轴上擦香油,减小摩擦系数。车轴头由于经常受到香油的浸润,发出深红的颜色。擦好油后,牛把们再把车轮装上去,两头铆着,再给铁轮毂上绑一只破鞋底子,就算是保养了车子。
旋车轴(2)
牛车身上,最珍贵的是车轴,车轴一般是用老枣木旋成的。旋车轴是一件技术性极强的手艺,一般的木匠掌握不了它。大王庄的乔木匠祖传有旋车轴的技术,他的家就是旋车轴的作坊。人老几辈子,远远近近的牛车,车架子是本地木匠自己打的,铁轱辘是从铸生铁的作坊买的,但使用的车轴都是出自于乔家。一次,七太爷坐着牛车走大姐家,跟着他爹到乔家去看过一次,就对这旋车轴的工艺着了迷。回到家里,一心二心还要去看乔木匠旋车轴,因此出现了他有生以来突然失踪的第一幕。
乔家的院子里堆放了数十根碗口粗细、六七尺长的枣木棒子,可以看出这种生意很好。老一辈的乔木匠,把辫子盘在脖子里,一边逗着这个胖乎乎的小孩玩,一边忙碌着干活。他先用大锛将枣木棒子去皮,刨成直通通的圆木,然后吊线,找出中轴线来,在圆木两端点上黑印儿,按照车轮轮毂的长短,用小米锯锯出一圈细沟,开始用旋刀旋了起来,直到椎体车轴的粗细与轮孔一致,再把旋好的轮轴上打上若干个键槽,镶进去生铁锭子,用这种方法,可以增加车轴的耐磨度。这好像是一种简单的操作,只要手熟就行了,其实不然,真正的好车轴两端并不是在一条轴线上,而是有一定的弧度,这个弧度才是旋车轴的精巧所在。有了这个弧度,装上生铁车轮,走起来“咯咯当当”的响,非常动听,非常轻便,又十分耐用。
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乔木匠把差不多旋好的车轴,两端中心黑印上扎上两只光光的铁锭子,架在两只水平的木架子上,反复旋转,校验着整体的平衡性,然后蹲在两端,仔细地查看枣木的年轮,从中选出合适的位置,确定那个神妙的弧度,再打下墨线来,认真修理已经成坯的车轴,进行深加工处理。就是这么“滴溜溜”的旋转的过程,让七太爷着迷。口甜的七太爷说:“表伯,我也跟着你学旋车轴吧。”乔木匠笑笑说:“小###孩子,学什么旋车轴!”但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孩子,当时没有料到,七太爷长大后,虽然没有跟着他学会旋车轴,竟成了他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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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1)
七太爷的第二次大型失踪,是在20世纪的40年代。
七太奶乔山菊比七太爷小了将近二十岁。七太爷年轻的时候,父母已经下世,没有人能够约束他。他渐渐地成了个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没有女人肯下嫁与他,小四十岁了,还是一条光棍汉。姐姐们没少为他的婚事操心,但总是功不成、名不就。谁知他即将到了不惑之年,命运的桃花突然盛开。在他又一次去大姐家串亲时,仍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次是为了看旋车轴,这次竟是去约会乔木匠的小闺女,那个不到二十岁的风姿绰约的乔山菊。叫当时好多人想不通的是,这个黄花闺女乔山菊不知在何时何地,竟然看中了比她大近乎一倍的大男人,趁父母没有注意,偷偷地溜了出来,跟他私奔了一些时日。待两家人千辛万苦地找到他们以后,七太奶决绝地说,要死可以,不死了非七太爷不嫁,把老乔木匠两口子气得要死。气归气,生米已经煮熟,到了这步田地,只得依从了她。
七太爷把七太奶乔山菊娶到家里的那一天,是20世纪20年代的一个良辰吉日。七太奶也是一个被父母娇纵惯了的人,出嫁的时候,彩礼和陪送无所谓,对婆家人唯一的要求是坚决不坐牛车,要坐花轿。我们山里人娶媳妇,从来没有人坐过花轿,都是坐扎有花席篷子的牛车。七太爷的大哥少不得到平原地区,花大价钱雇了一顶花轿,满足了新娘子这么一个古怪的要求。一个旋车轴出身人家的女孩子,竟然说什么也不坐牛车,不知基于何种思考,可能是为了遮掩私奔的丑事儿,借机张扬一下。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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