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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想,天字房的贵客,不是皇室就是另外三个爵府。可再一想,另外三个爵府也是晓得分寸的,若是地字房和人字房不得空,便是选二楼的普通间也不会染指天字房间。那,此刻到访的必定是慕容氏无疑了,只不知道是哪个皇子王爷。
“快快有请。”老太太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出门相迎。
“祖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太太步子还不曾迈出,就被一个假小子楼了脖子。老太太一听这声音,一看这举动,就知道来人定是佳仪无意了。老太太哭笑不得,这丫头片子,脸皮厚的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祖母面前的‘姑’字便不见踪影,等她发现的时候,这丫头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姑祖母就是祖母,一样的!
直到佳仪撒完娇,松开老太太,老太太才发现后头跟着的慕容腾。
“老身给太子爷见礼,未能远迎还请见谅。”老太太立即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带头行礼。
于珊和谢昆也紧随着老太太,于珊微微屈膝,谢昆打了个千,两人异口同声道:“给太子爷见礼。”
“不必多礼”慕容腾紧走几步,亲手扶起老太太。于珊和谢昆不必他扶,在老太太起身的同时也站直了身子。只是如此一来,原本的家常气氛很是突兀地变的有些肃穆。
慕容腾也知道这些,隐隐有些后悔,可又不能掉头就走,他只得苦笑一声,说:“不必拘礼,我与妹妹皆着便服,还请诸位当成自家亲戚走动。”
于珊听到这话在慕容腾身后撇撇嘴,谢昆看见了,有些失笑,他悄悄挪了挪身子,将于珊挡在身后,唯恐慕容腾发现于珊对他的不屑。皇室的人,尤其是将来的九五之尊,话说的再漂亮也是做不得准的,客套话谁都会说,至于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只能说,人心隔肚皮。
“这是谁家的孩子?”就在众人各怀鬼胎的时候,佳仪的粗线条再次发挥作用,她轻轻戳了戳那小孩的小花脸,满是兴趣地问道。
于珊这才想起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她想将这孩子放在凳子上,可她松手了,这小鬼却不肯松手,他紧紧地把着于珊,整个人就吊在于珊的脖子上荡秋千一样,将于珊当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旁的人啧啧称奇,谢昆却恼了,他将来的媳妇,重逢到现在有小半个时辰了,他都没机会抱一抱,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鬼,不仅明目张胆的霸占本来属于他的怀抱,还尝到甜头不肯下来了!
谢昆可不是温柔的人,刀尖上添血的人物,他一瞪眼,从于珊的身上将小可怜拽下来,跟放置物品一样,就他放在了凳子上。这孩子瘪了瘪嘴,许是委屈的想哭,可被谢昆一瞪,又憋了回去,只是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偷偷拉住了于珊的衣角。
于珊不解地看了看谢昆,谢昆也不觉不好意思,奉送了个灿烂的笑容给于珊。
幸亏地字房里什么都齐全,毕竟能用三楼天地人三个房间的都是大富大贵人家,而大户人家讲究多,所以这房间比起酒楼更像客栈。等春香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将这小孩子收拾干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本来一两岁的孩子就可人疼,更何况是这娃娃还极漂亮。小孩大约个班个巴掌大的小脸,镶嵌着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水润水润的;鼻头哭的红红的;小嘴巴紧紧咬着嘴唇,好似要哭却又忍着。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附近吗?在京城吗?你父亲姓什么?”佳仪大大咧咧地蹲在地上,一句接一句地问小可怜。
小可怜的回答是——抽了抽鼻子。
甭管佳仪问什么,他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睁着眼睛看你,慢慢的众人都怀疑这个孩子只是看上很机灵可爱罢了,实际是个又傻又哑的吧。从这孩子身上的穿着来看,绝不会是普通人家,难道是这孩子的存在让他父母抬不起头来,所以他的父母狠心丢了他?若果真是这样,这孩子还能找回家去吗?这孩子将来怎么办?这身不清,世不明的,也不好往爵府里带呀。
就在众人都犯愁地时候,这孩子却打破了旁人强安给他的可怜身份,他拉了拉于珊的袖子,讷讷地说:“我,我怕。”
“哇,你会说话呀!”佳仪当即就蹦了起来:“来来,叫声姐姐来听听。”
小可怜缩缩身子,又不说话了,只是越发紧地拽住了于珊。然后,他将佳仪一句一句的疑问当成了催眠曲,搂着于珊的胳膊就这么坐着睡着了。不能怪他‘不懂礼仪’,不过是一岁左右的孩子,路都走不顺当,本就是嗜睡的,更何况还是刚受到了惊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工作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