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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墨晓回来的时候,顾准已经睡着了。他知道顾准已经清醒过来,不过他并不急着叫醒他。
十天前的事情似乎历历在目。
他被顾准放在车子里,顾准关了车门。车里很暖,他想睡觉,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手伸进自己喉咙迫使自己呕吐的。边呕吐边打电话也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他当时并不知道最近通话是谁,他只是打出去,希望那个人能给他一个跟顾准死在一起的机会。他似乎又拨了其他的号码,可是他已经记不清了。
接到墨晓电话的那个人是陶恒欢医师,即便他和顾准都不再接他的电话,那个医师仍然每天两个打给他们。墨晓其实很后怕,如果陶恒欢是一个没有社会地位的人,如果陶恒欢不是帮助过无数的达官贵人,如果陶恒欢是个不负责任的医生……无论哪个可能,他和顾准这会儿已经天人两隔了。
墨晓不知道顾准是怎么被救上来的。
他醒来的时候顾准已经被收拾干净放在担架上,湿发紧贴着脸庞,容貌依然英俊。搜救队员告诉他说,顾准求生的意志很强,找到他时,他已经离岸不远,不然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他。
顾准的愿望算达成了一半,至少墨晓真的没有看到他最狼狈的样子。
许是因为挣扎过度,顾准严重肺积水,心脏也出了些问题,他在医院里足足昏迷了十天,除了偶尔叫墨晓的名字,别的什么都说不出。
这十天里,陶医师带着他儿子来了,顾清带着他的同事也来了,墨晓这才知道过去的几年里顾准受了多少苦。
陶医师说,那种感觉就像看着一把刀凌迟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顾清的同事说,大概相当于背着一吨的重物环山跑,连续跑了三年,期间还要维持微笑——当然前提是他能背的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顾准是一个坚强的人,却不知道他如此坚强。等那双眼睛再睁开,墨晓就再也不可能看到他冷静流泪的样子了。
他终于痊愈。
墨晓回忆了一程,顾准也睁开了眼睛。
“睡的好吗?”墨晓问。
“还不错,”顾准仔细的看着墨晓那张弥足珍贵的脸,“你呢?”
“是问十天前还是昨天晚上?”墨晓眯着眼睛,佯装愤怒。
“都有。”
“都不错。”
“这样……”顾准极缓慢的说:“我在被淹死之前都很想你……为了见你一面才努力的挣扎,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之前的胡闹?”
“如果我不原谅呢?”
“时间还有那么长,你总会原谅我的……听说你丢了工作?”
“一半一半,你年后要开公司,我总是要辞职的,赶在这个当口,师兄还不会埋怨我。”
“也好……是谁救了我?”
“陶医师的朋友。”
“这个世界真奇妙……”
“核桃,以后是不是都看不到顾核桃了?”
“应该是。”那段记忆涌上心头,顾准突然胸口很疼,他缓慢的咳了几下:“他与一只河豚并肩出游了。”
“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墨晓,三十岁,性情温和,和煦可人,人称‘藏刀’。”
“顾准,三十岁,性情古板,冷酷无情,人称‘拼三界’。”
“顾先生久仰。”墨晓伸出右手。
“墨大侠久仰。”顾准吃力的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今天太累,明天吧,会写一个两人六岁的番外。
☆、(番外)时光倒转二十余
(顾准篇)
一则母亲的日记
1986年6月22日星期日晴夏至
今天是这一年里最丰富的一天。
清清有探亲假,准准学会了游泳。
今天早上才六点多,准准便换了最干净的衣着,端坐在沙发上,头发梳成一个小分头,像国外婚礼上的花童般捧着要送给他哥哥的礼物。门外有汽车的声音,他就会坐的更直些。
我从厨房到客厅的距离,他便会瓮声瓮气的问我,哥哥几点回来。
我很开心他没有因为见的少而忘记他的哥哥,同时心里又有些难过,他们都是我身上掉的肉,如今却要过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清清是12点多到的家。比去年见面时更高了些,还是瘦,眼神更加的疏离。我忍着眼泪站在院子中间,狠狠的掐了死老头一把,让他将我的儿子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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