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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篾匠不时往厨房跑,姚先喜看在眼里,知道这家伙跟元宵有一手,心想你真是一寸机会也不放过,老色鬼!就悄悄伸一脚,把他勾了个趔趄。肖长根是最兴奋的一个,不停地这个跟前嘁嘁哝哝说几句,那个肩上背上拍两巴掌。
一屋子的交谈,猜测,笑骂,咳嗽,吸烟,拍蚊子,或摇晃得凳椅叽嘎作响。人们只要回到家园,就能忘记昏天黑地,忘记惊心动魄,忘记死亡,忘记痛苦,忘记悲伤。
人总是一个爱快乐的动物。人总是为了快乐才引出死亡、痛苦和悲伤的。
肖海涛对秦天说:“万事齐备,只欠东风啦。”
像条干鳝鱼歪在门边的菊机匠突然尖声喊:“�,女干部来啦!”
肖长根第一个奔到门口打望,闪身进屋,舌头呼隆呼隆一伸:“看见了看见了,好高一个女的!”连忙坐到自己位子上,缩着脖子,眼睛朝门口睃。
肖仲秋起身迎到门口,肖芝爹、菊机匠已经站起,脸皮挤笑向来人打招呼。
“郑干部,你来了,快请进。”
于是所有男人的眼光从四面八方将郑干部裹住。
有人看到的是后背,衣服里的腰软软瘦瘦,裤子里的屁股却圆圆鼓鼓。有人看到的是胸前,衣服里的胸脯圆圆鼓鼓,裤子里的双腿却细细长长。有人看到的是侧面,就见她下巴翘翘的,鼻子高高的,挨肩的两条辫子整整齐齐的。
至于她的衣服,这些人说不出名目,颜色是月白的,衣领是披开的,圆圆放亮的扣子有两竖排,可是一排只有三四粒,不像他们布坨坨扣子六七粒。蛋青色裤子有斜斜细密的纹路,自然不是他们那种粗纱家织布。鞋子倒是一双带�的平底敞口青布鞋,只是鞋底不像自家女人用粗麻线缲着厚纸壳包层白布的底,好像是硬硬的什么家伙。
郑干部不会等一屋子陌生粗野男人用陌生粗野眼光把她浑身上下研究明白了才落座,可是事先没谁给她留个座位。首先是肖仲秋想把他座位让出来,可他坐的是门坎。让条门坎给郑干部坐岂不可笑。秦天刚刚向前倾身,肖海涛立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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