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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涓涓听到此处蓦然一惊,牧野歌却笑了起来,笑得颇有些自嘲和凄凉,他勉力指了指腰间的白绫说:“我可能上不去了……刚才我推她上去力道大了点,你的白绫被银针穿过,马上就要断啦。”
慕容涓涓还想挥出一条白绫,却发现袖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哭道:“我真是没用,我真是没用,一点本事都没有,牧野歌,是我害了你。”
牧野歌只好笑着继续安慰她:“没事的,不要怕。”
嗤的一声,白绫果然开始裂开,慕容涓涓心急如火,却又不敢乱动,她双颊绯红,只道:“我害了你,牧野歌,要是你落下去了,我,我也陪你下去。”
牧野歌原本失血过多,头晕眼花,见到她这般脸红的模样,心中又是一荡。
恍惚间他似乎又身在那悠悠飘过水面的小木船上,他知道时候大约快要到了,使劲咬了咬舌尖,一痛之下,终于凝了点最后的精神。
他拼着全身力气笑着说道:“不要怕,怕什么……听我说,我师父当年受了这么重的伤,落入水中,还不是活过来了……不要怕……”
他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脑中混混沉沉,斜眼瞥见白绫已经裂开一半,缓口气,又强笑道:“你听我说……好好回秋叶山去吧,我如果没死,今后一定会上秋叶山找……”
话还没说完,白绫终于完全裂开,牧野歌的身子一晃,便坠入江中,慕容涓涓痛得话都说不出来,泪眼朦胧中之见到江面上一团血花灿然绽开。
沧澜江浩浩荡荡,可那一团洇开的血迹翻腾不止,怎样都冲不淡。
慕容涓涓终于被救了上来,来的人有杨寒衣,有净空师姐,还有鸿明师叔。
一切都过去了,沿着滔滔沧澜江,一边走,什么都解释清楚了,她便对这江水大哭起来。
“牧野歌!我要在秋叶山等你一辈子!”
“牧野歌!你答应过我,你只要没死就来秋叶山!”
“牧野歌!我时时刻刻都记着你的话!你不许反悔耍赖!”
她又回身抱着净空师姐抽噎道:“你不是说小说唱本上都是那样写的吗……为什么结局是这样的……为什么结局是这样的?”
净空搂着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那男子怅立岸边,良久方道:“慕容姑娘,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那一刻我徒儿的一片心意么?”
慕容涓涓哽咽道:“他说过他不会死,他就一定不会死。”
杨寒衣却叹气道:“人总是会在某一时刻做傻事,当年要不是我执意要看那至高无上的剑法,又怎会有这十年的腥风血雨?他如果不这么说,慕容姑娘,你接下来会怎样做?”
慕容涓涓隐隐约约明白了,她却哽咽道:“我不信他真的就这么死了,他福大命大,一定逢凶化吉。”
杨寒衣沉吟半晌,方展颜笑道:“是啊,我徒儿从来福大命大,他一定没有死。阿瑶姑娘也没有死,你就回秋叶山好好等着吧,有一天,我徒儿一定会领着阿瑶姑娘,上秋叶山来看你。”
慕容涓涓听了那男子的话,用袖子擦擦眼睛,终于笑了笑,却尤自抽噎不止。
杨寒衣将青丝剑抛入水中,大步远去了,鸿明轻声唤住他道:“施主今后有何打算?”
他头也不回,背影虽沧桑落魄,却犹自有几分当年的潇洒不羁,他笑道:“十年前我犯下无心之错,失去妻子和女儿,十年了,我妻子是找不回来了,但我要把我女儿找回来,我徒儿用自己的血唤醒了她,这是我应该去做的。”
鸿明本是居士,便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净空拉着慕容涓涓的手,站在鹤影剑派的弟子中间,怅然看着他远去。她突然瞥见几朵小白花顺水漂过,她便想起了零落的花瓣和燥热的暑意。
她便笑着说:“不知不觉间,春天已经过去了啊。”
后记
过了很多很多年,沧澜江边都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那是关于一个女魅的传说。
很少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她来去犹如一阵飘忽的风,从路上和水面一掠而过,她衣不蔽体,却有垂到脚跟的黑漆般长发,仿若黑色的大髦披在身后。
她好像很怕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如一阵疾风般急掠而去了。
她时常偷些玉米,果子,馒头什么的,大家都很恼火,没有人抓的住她,因为她的身法实在太快。有人请过道士和和尚来收她,见了那女魅迅捷的身法,他们却叹气走了,还有人请了武林高手来捉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