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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气冲天,熏得夏林打了两个喷嚏,捏着鼻子将他提起来。那家伙低着头,耍死狗,不说话。夏林气极了,两脚尖踢去,他还是不开腔。正在这时,法慧赶上来了,一见这人就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大哥!这就是林向侯!”
那家伙听了浑身一颤,连忙说:“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法慧说:“嘿嘿,林团长,我没认错人,你也没认错人。我的确不是梁山双桂堂的和尚,的确是华蓥山上赤化了的红和尚。你不是求菩萨给你添个喜吗?我们今天就给你送喜来了!”
林向侯怔怔地看着法慧,垂下头去,长叹一声,不说话了。夏林用枪点着他的脑壳,冷笑说:“林团长,再打不过我们,也不要去钻鸡笼嘛!你看你堂堂一个大团长,今天变成了个鸡屎王!”
天色大亮了。玉璧将几百个俘虏集中在大院里,照例训了一场话,叫他们回家去好生种田,养家糊口,莫要再给军阀卖命;然后根据一些士兵的揭发,当场枪毙了两个作恶多端的营长连长,背着大批的战利品,押着林向侯回山了。
法慧和我们一起,背了一支缴来的枪,得意洋洋地走在前头。陈仁勇逗他说:“法慧,你要看相还得跟我学习!你那天说林向侯面红体胖,是大官相,就没看对嘛,这才十来天,他就成了我们的俘虏。”
法慧一摇头说:“你晓得啥子哟,我是哄他的,要不然咋个进得了营房?其实那天哪,我一看就晓得他大祸要临头了:头顶上冒黑气!我师父说过,华盖青黑必主暴灾,这种黑气你们是看不见的,硬要我们这些多年打坐的和尚才看得出来。”
夏林听了一瞪眼,说:“糟了,我正要和大哥商量,这回法慧立了个大功,回去给他说个乖乖巧巧的小媳妇,哪晓得你原来是个多年打坐的老和尚!完了,这个媳妇说不成了!”
大家哄地一声笑了,法慧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直喊:“夏队长你这个挨千刀的!”
强夺界牌
打了桂花场,活捉了林向侯,好戏就开了场。屈元亮和涂清浦带信来,说近来杨森不甘心屈居广岳,又打算把队伍扯出去参加军阀混战,广岳的治安就完全交给了夏炯。元亮叫我们再热热闹闹打上几仗,最好迫使夏炯和我们讲和,以便我们抓紧时间进行整军,扩大队伍。
我们又把地图打开,大家把目光一扫,不约而同都对准了界牌这个地方。
界牌在华蓥山的背后,属邻水县管,是广安、岳池、邻水三县交界的必经之地,一边是悬崖,一面是高山峭壁,只有中间一条独路;敌人又在附近大修卡子,企图阻断我们通往邻水的后路,断绝我们车需粮食的供给,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打界牌和打桂花场不同,地势这么险要,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这就用得着早就安过去的一个钉子——唐二嫂一家。
唐二嫂的家,原来是我们在山边大溪口的联络点,我们运枪来去都在她家里歇脚;她也常常上山来,要么看看唐二哥,帮着大家缝补浆洗,要么送个信通点情况。队员们都夸二哥好福气,娶了个这么贤惠的女人。几个月前,敌人来搜山,听人密告,烧了她家的房子。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已经暴露,还是迁远点为好,干脆就让她迁到界牌街上,开了个鸡毛店卖点小酒菜,又到敌兵营里接点衣服来洗,成为我们从山上到邻水的一个联络站。现在要打界牌了,我们就把唐二哥派了回去,让他和二嫂抓紧收集情报。又组织了一个精干的突击队,悄悄移到靠近界牌的山边上,密密地放上岗哨,等着二哥二嫂的消息。
天气热起来了,大家轮流放着哨,剩下的要么听玉璧上军事课,要么抓紧早晚凉快的时候操练。我趁着有些空闲,粗针长线地帮着大家缝补一下衣服。这些小伙子成天猴儿一样,衣服不是拉个洞就是撕条口,再说是干革命条件艰苦,总不能让人家说廖玉璧的队伍拖衣拖食的。俗话说,笑脏不笑补,洗干净补结实,让这些小伙子们精神些也好。
这天下午,太阳大得很。我和陈亮佐、陈仁勇、范永安几个坐在一个岩洞里边摆龙门阵,边给夏林的一条破裤子膝盖上重补丁。陈亮佐自华蓥会议后,被派到刁仁义刁大哥的队伍里,担任了支队书记;这次带了刁大哥的一个小队,也来配合作战。我问起他在那边的情况,他说幸好我读过几天书,刁大哥自己不大识字,就是佩服知书识理的人。他之所以愿意来投奔我们,就是说廖大哥和你都是上过京城太学堂,家里又不缺吃穿,还来和这些穷弟兄一起打军阀打恶人,这就了不起。还说大哥没得半点架子,打起仗来计谋多,神机妙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