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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赞其出色。
不过,他的生母李美人,与董李之乱的李贵人是姊妹。
当年,董氏反攻京城,三皇子被杀,李贵人死于刀下,李美人虽未参与此事,却也未能幸免。董军攻入之事,她自知不会被放过,在殿上自缢。而六皇子当年只有不到十岁,被乳母和宫人藏在宫苑中的假山里,一直躲到皇帝夺回长安。
六皇子虽非李贵人所出,可生母既然与李贵人是姊妹,也算得残党。皇帝会如何处置六皇子,当年曾有许多猜测。但最终,皇帝并没有为难六皇子。他像对待其他的皇子皇女那样,仍将他养在宫中,待成年再封王外遣。
对于这个弟弟,皇帝其实并不像别人猜测的那样对他有何芥蒂。皇帝自幼丧母,曾在李美人宫中住过几年。李美人待他很好,六皇子幼年之时,皇帝还曾常常带他去玩。后来,皇帝长大了,另居宫室,与六皇子难得见面。后来皇帝成年娶妇,又去了羌地,离宫数年。直到后来出了董李之乱,兄弟二人再相遇,皇帝已经成了天子,而六皇子则是个刚刚在兵乱中失去母亲的惊恐孩子。
这几年过去,六皇子渐渐长大,情性开朗。不过相对于别的兄弟姊妹,他总是更谨慎懂事,像今日这样主动提出要求,甚是少见。
六皇子看中的鲤城侯刘澹,也并不寻常。
他是宗室子弟。祖父刘征,因功而封鲤城侯,去世之后,刘澹的父亲刘韧袭爵。但刘韧并不走运,先帝时犯了错,被夺了掘。刘澹是个年轻有为之人,先帝时,为陈仓县司马。董、李之乱时,陈仓县令管温是李党,欲发县兵助李氏。刘澹得知之后,劝阻不成,亲手斩了管温,之后,通告全县官民,晓以大义,通以利弊,闭城坚守不出。而皇帝从凉州领兵平乱时,刘澹亦当机立断,打开关隘以迎王师。皇帝得以迅速进入京畿戡乱,乃至登基,刘澹功不可没。
皇帝喜欢有抱负的人,有抱负就会做事,他也从不吝啬,该赏就赏。当得天下之后,皇帝恢复了刘澹家的爵位,让他袭为鲤城侯,并在原有的三千户之上加封五千户,成为长安新贵。
尽管如此,皇帝却始终不太喜欢这个人。
刘澹当然是个聪明人,但这样的人也有讨厌之处,比如心思深沉,世故圆滑。与群臣议事,各人意见不同乃是常事,皇帝从不因为说得不合意或说得太蠢而对谁有偏见,相反,他喜欢众人争执得热烈一些,最好各方意见都能让他听到。而这般朝会之上,只有几个人能够时常沉默。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丞相,还有些三公重臣,不一而足。身居高位,不能轻易表态,这是常理。但一个八千户侯也总沉默是金,那便是大不妥了。
此人,皇帝总觉得他永远在权衡,不开口不是因为无意见,而是因为总在察言观色。而皇帝得知,他也并非不善言辞之人,与包括丞相在内的许多大臣都关系甚好,常为大臣们家宴里的座上宾。
如今,他又要去教六皇子习剑。皇帝忽而觉得好奇,这两个人,何时变得这般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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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在家中又待了两日,王恒回长安之日,她也在戚氏的催促下,收拾好物什去长安。
“这些药膏,都是弘农特产的。”临走前,戚氏给她塞了一个包袱,叮嘱道,“这一盒,专治小儿夜惊;这一盒,可治腹泻;这一盒,专治刀伤箭创……”
“刀伤箭创?”徽妍忍不住问,“母亲,那可是宫中,怎会有刀伤箭创?”
戚氏嗔她一眼:“刘公子不是也在宫中?他那箭创还未好全,你将这药带上给他,就说是母亲赠他的。”说着,她笑笑,如授心得一般,压低声音,“你日后每回见到刘公子,必多多关心,问问身体近来如何,若还是不好,告知家中,母亲再让家人送些别的……”
徽妍听着,无语。
不如母亲去做女史吧。心底默默道。
待得与家人别过,王恒与徽妍各自登车,往长安而去。
这几日,王恒一直没有在震惊中缓过劲来,随着长安在望,他还是忍不住又问徽妍,“二姊,母亲他们在陛下面前可曾有失言之处?”
除了抱怨他赐了一匹太能吃的马。
徽妍心里说着,苦笑,“怎会失言,你看母亲待他简直亲生一般。”
王恒神色稍解,又苦恼,“二姊,你说陛下会不会因此事对我介怀?”
“有甚介怀,莫多想,若实在觉得不好应付,装作此事从未有过便是。”徽妍道。
王恒挠挠头,觉得也只有如此,挠挠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