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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没把账本交给他看呢,他居然早就知道?竟然“正是来查办的”?
莫非他认为我那么没用,连账目有问题都看不出来?其实我确实看不出,隔行如隔山。但我不信一本真账一本假账放在王郊面前,他就能分得清谁是谁?
孙二嫂的视线在我和王郊之间转了几个来回,锁定王郊身上。
她说:“人都死了……翻旧账做什么?”
按照我的想法也是这样,齐云天在台面上是已死的,就算上面派人来查,也追不回应该上缴的和应该库存的银钱。什么查实留案之类,都是走个过场而已,对县民而言没有实际意义。
可是,对州里来说,交不上去税这就是大事了。齐云天称县里财政紧,作出一年亏空的假账,夏县缺交的钱,会摊到各县头上。但考绩的结果,却会直接影响州官的业绩。
查这笔钱的去向,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得出一个被贪污的结论,那就可以给州官减轻责任。
因此御史的查访是必要的,事实如何,则不重要。
如果他没死呢?
“无论死活,责任一定要理清。”王郊道,“对平民女子,本官无必要多做解释。再提醒秦大人一句”
他转向我,说:“追查凶徒也好,着意徇私也罢,请尽速结案。此案关系到查帐一事的唯一证人李县丞,是否定性为杀人灭口。就要看大人的调查结果了!”
我答道:“本县定是秉公办理。”
跟着王郊出了大牢,我询问到:“前辈,你真是来查这笔帐的?”
他看我一眼,似乎想说莫非你怀疑,缓缓开口道:“是。不过是接到有人密报,说前任知县私扣县银万两以上。俱是藏在县衙内。如今其横死,县库却无银两清点造账,实在惹人怀疑。”
密报么?
会是谁呢。这明显是诬告我侵吞了赃款。
“从前任过世,到本县接印,大概有近两月时间衙门无主,其中变数很多。银两不翼而飞,追查起来就困难了。”我就事论事,顺便替自己澄清,“一县无首,要务归县丞处理,只可惜李县丞惨遭不测。也没法再详细询问。”
王郊笑笑:“秦大人的意思是,李县丞见财起意,私下捣鬼?”
“只是合理推测。”我低首道,“若说可疑,何不怀疑齐知县其实未死,正是他携款潜逃呢?”
“天马行空啊,秦大人!试问一名并未破绽地官吏,为何要放弃大好前程。诈死埋名?”王郊说到这里,闭上眼,莞尔一笑。“正如大人所言,无法说服下官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听说大人在京城破获奇案,莫非也是恣意猜想,潦草结案?”
他转身往西院走去,笑道:“哈。真是。不奇也会生奇啊!”
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见他绊倒在门槛上。才吐了口恶气,悻悻然去前面找阿青。
“秦斯。”阿青一见我便叫起来,发觉众衙役诧异的目光,急忙改口,“……秦大人。”
“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我点了点,堂上候着六名衙役,个个手提棍子腰佩刀,好像正整装待发要出门做什么去一样。*
阿青道:“咱们不是要给齐云天开棺验尸么?”
“谁说要去了?”我笑笑,挥手让大家把哨棍放回架子上。
阿青不解:“不是有说棺材里面的人并非齐云天么?”
“一个无头尸,你从哪里辨认他是不是呢?”我反问,“他的身体有何印记瘢痕,且莫说孙家娘子不肯告诉我,就算她说得详详细细,你认为几分真几分假?可信吗?敢信吗?”
跟着我从大堂转到户房,阿青无奈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孙二嫂不是跟你关系挺好嘛?如果不知道你是女流之辈,我都担心人家想做你媳妇了!”我摊手:“关系好不好,亲不亲,不是从平常时候能看出的,到了危急关头,能舍命去保地,才是要紧的人啊!”
“你因为她关心齐云天,所以就不信她?”
“瞧你说的,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想了想,说,“应该讲是,人与人交往,总有点独占与排外地意识。比如张师爷吧,他心里面就有别人,不是全然听信于我,所以我也不全然信赖他。不是我的,我就不要,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别人?谁啊?”阿青越听越糊涂。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谁,也许是他自己。所以啊!阿青,我对你能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话,对张师爷,那就要悠着点,对孙二嫂,那更是台面修好了。”抽出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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