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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过这女孩,按照她地指点,去下人住的院子,找乐师孟章。
此时正是青楼开晚饭的时候,不时可见小杂役端了饭盆蹲在屋檐下。孟章住在离水井最远的厢房,天色已晚也没见掌灯,果然是盲人。
我敲门,谁知刚碰到这木板门,它便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吃。”
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
里面漆黑,我站在门前没动。
等了片刻,内中发出琴弦被拨动的铮响,随后是那男声又问:“是谁?”
“协查醉乡苑凶案的人。”我答道。
“喔。”
悉悉索索地响动,拖动草席的声音,半晌,门里浮现我见过地人影,脸上略有歉意:“请稍候,在下去前面借个火点烛。”
“不必了。”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那昏暗的光线,于是径直越过他,进室内去。他转头看了看我,关上门,支起窗架,让月光能照射进来。
这个屋子真小,四面都是木架子,放着被拆散的乐器。
他坐下,依旧是轻声说:“姑娘想问何事?”
“啊?”姑娘!
“姑娘既然受命协查凶案,想必是有疑问,才来寻在下的吧?”他地脸上出现了很浅地笑意。
“呃……”我差点乱了阵脚,急忙稳住神,“休要无礼,本官可不是女子!”
孟章凝神“看”了我一会儿,笑道:“姑娘不用掩饰,是龙是凤,或许能瞒过明眼人,但你吸气的声音和喉头发音地方式,却骗不了盲人。”
我站起身,考虑着应该夺门而逃,还是指着他大骂一顿。
谁知刚一抬首,就咚地撞上了悬挂在横梁上的琵琶,顿时眼冒金星。那盲人急忙来扶我到窗前坐下。
“哦……”他摸了摸我的指头,道,“你长期使用中等粗细的毛笔,皮肤也相当不错,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吧?”
“放手!”
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样,我把手抽出来,直接就势甩了他一耳光!
也许因为没料到会被打,孟章硬生生挨了一下,他的动作顿了顿,轻笑:“哎呀,忘记小姐不是烟花之地的姑娘,像这样戏弄,似乎不妥呢?”
说归说,他并没有往后退开一些的意思,仍是倾身向前,把我抵在窗下的小角落里。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我反感地推他,这回没推动。
“稍等!”他向我伸过手来,突然从我耳后抓住了什么,往上一拖。
月光下那细长的影子一闪,竟然是条蛇!我最怕蛇和蜈蚣了!
“啊!”
我吓得再往墙边缩,不慎撞上了窗户的支架,咯咯,窗关上了,室内完全是一片漆黑!
“小姐,没听见它在你耳边嘶嘶地吐信子?”孟章的声音轻轻传来,静了一会,他好奇道,“,你不是为了凶案来找在下么,想问点什么?”
先……先让我把魂儿定住……
不管怎样知道我是女性,他就不能留。等问完想知道的话,再去找江近海,把这人绑架走吧……我乱七八糟地想着,半天提不起气。
第八十九节 琴中蹊跷
孟章颇有耐心地等待片刻,才貌似恍然地开口说:“啊,忘记介绍了,这条小蛇是在下的宠物,平日里若有人对在下不逊,它总是要出来虚张声势一下的。请不用害怕,它的毒性很小。”
什么,还有毒?
我寒毛倒竖,急道:“你先把蛇收起来!”
“已经放到角落里了,小姐别怕。”他轻笑,“离它游出来还有一会儿,你想问什么呢?”
……你这是宽慰么?
“昨日来查探的时候,见你摆弄一张琴,琴的末端似有油烟沾染?”
“哈,古之四大名琴,齐桓公有号钟,楚庄公之梁,司马相如抚绮,而蔡邕则得焦尾。所谓焦尾琴,便是从火中夺出的良木,细心制作而成的名琴……”孟章在室内缓缓地踱了两步,突道,“不过在下昨日修理的木琴,则是因为天灾人祸,遭了无妄之灾。”
他的意思是,那琴是从凶案现场拿走去修的?
难怪屏风里面显得空荡荡的,这么说来,还有一些现场的摆设被转移了?
“能把琴给我看看吗?”反正被看破,我也不再本官本官地拿捏腔调,直接跟他讨琴。
盲眼者在阴影的木架上取来一张琴,说:“请观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