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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心底也并不排斥,只是笑笑——这老人终究还是关心自己的旧上司。常王到底有什么好,我是真的不理解,也许他对姬山翁处处礼遇,让老师心软了吧。
至于周裴,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主子,跟着他,我发展的空间不小。但他本身的魅力有余,魄力不足,与其做我的上司不如做我的朋友。
这就是我的判断。
不论老师怎样吩咐,我有自己的想法。
临行的时候,我按礼拜别姬山翁,送东宫回州府。
当日晨,薄曦一片,夏末的蝉虫已经不叫了,山路被露水润得散发着清新的泥土香气。
“真安静。”东宫仰头感受着静谧的山林。
领着他往山下走,我回头看看,姬山翁穿着不适合他的蓑衣,立在小院前注视着我们。
我挥手告别。
如果我知道那天凌晨是最后一次跟恩师谈天,应当再与他聊很多很多的东西吧?这个顽皮得像小孩一样的老人,还有好些做人的道理,没有来得及教给我呢……
※※※※※
回到州府的那天,正是一年中相当“黄道吉日”的黄道吉日,按理说应当有几户办喜事的争抢着大道,欢天喜地送新嫁娘。
不过这回没人敢抢。
喜乐喧天,沿街都是看热闹的人,挤挤攘攘,看的是王府送嫁的长队。
我们从一侧的城门进来,没遇到队伍的两头,就见一担担的嫁妆盖着红彤彤的绸子,从人缝里晃过去。
——丹怡郡主出嫁了?
“去高处看看吧?”我拉起东宫,钻进茶楼,直冲二楼,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张望。
远远地过来的,确实就是花轿了,在轿夫前面走着几个红红翠翠的丫鬟,满脸喜气。张缇看上的那个,也在里面,看来他没能成功地把她要过去。
轿子里面就是十二岁的小郡主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出一次家门就是远嫁去京城。
一抬头,我忽然瞥见对面的酒肆楼上坐着一人,也正往下看。
那不是阴魂不散的趵斩兄吗?端着半杯酒,望向好友家送嫁的队伍,他却没有一丝笑意,眼神复杂得很,表情也十分难懂。
他旁边出现一条人影,将酒放在同一张桌上。
那人站立着,脸恰好被垂挂一半的竹帘遮住,着装不像是店小二。我只见趵斩跟那人说了几句话,又继续惆怅地回首看着街心。
过了约莫十秒吧,那人从案桌下面拎出一个坐垫,陪着趵斩坐下。
我这才看清楚那是谁。
江近海!
他也回州府来了?以我们的脚程,搞不好他还比我们早回来呢,坏了,我得赶快躲一躲!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电光般闪过,江近海就已经随意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把头往下一埋!
心里祈祷着他一定要跟在县城里一样,瞄一眼没注意就算了!
躲在低矮的栏杆后面,我怦怦乱跳的心脏像是蹦跶了一万年,实际上也许就一两分钟吧……
“秦斯,怎么了?”东宫拍拍我的背,“腹痛吗?”
“没……”
我冷汗淋淋地,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把头一点点往上抬,直到视线越过栏杆,恰好能看清对面的人为止。
江近海正对我这边坐着,端浅碟喝酒。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盯着——我——不放!
第三十四节 逃!
我僵硬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办好。
江近海抿过一口酒,突然将碟子一抛,起身风一般地刮下楼去了!
不好,再不逃走的话,会被他赶过来堵个正着!
唰,我立刻跳起来,夺路往楼下逃!
东宫在后面叫:“你干什么啊,突然……”
逃难要紧!
“三公子你从前街人多的地方走,我们客栈会合!”我回头对东宫喊了一句,立刻狂奔下楼。
在楼梯上一看,江近海早已到了街上,被送嫁和围观的人群堵住,正奋力挤过来。
我这一吓非同小可,急忙出了茶馆,调头冲向后街窄巷。江近海根本没有理会还在咋呼的东宫,径直朝我追来,吓得我拔腿狂奔。
挤出人群拐进后巷,作为跑得比成人慢的小短腿,我为了不被追上,尽量见岔路就拐,不走直线,希望江近海会追丢。
旁边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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