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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手背于身后,眼睛眯长,打量着周萋画,而后眼光流转,将注意力放在了至于书案上打开的木匣,问道,“周四娘,可是对老朽雕琢这木匣感兴趣?”
听老者直奔主题,周萋画干脆回答,“正是,儿很想买下这木匣,无奈出价太高!敢问师父,可有周旋的余地!”
老者微微一笑,轻捋颚下美须,“价钱好说,只是老朽有几个问题,还望周四娘指教一二!”
周萋画听出老者这是想用问题来作为价格退让的条件,自然答应,“师父请说,四娘定然知无不言!”
老者点头会意,随即转身指引周萋画到另一室详谈。
周萋画紧跟老者,春果拿着幂篱跟装满解剖工具的匣子跟在周萋画身后,男童则根据老者的吩咐,双手捧着那要价十两的匣子,不远不近地站在春果身后。
“周四娘,请坐吧!”进入另一室,老者伸手指指正位的圆椅示意周萋画入座。
周萋画正打量着这处宛如另一世界的房间,忽而听到老者让自己入上位,连连拒绝,“不敢,不敢!”
“那你随意吧!”老者不在勉强周萋画,自己坐在正坐的圆椅上,挥手示意男童把匣子放在自己面前,仔细摆弄确定匣子跟他离开时无异后,抬目看向周萋画。
“周四娘,你为什么对这定做匣子的人那么感兴趣?”
“是这样的,儿一友人送了儿一套器具,但无奈器具使用不太方便,儿便画了图纸想着定做一合适的匣子!”既然老者如此干脆询问,周萋画也不做任何隐瞒,原原本本地回答,“岂料刚巧在师父您这寻得合适之物,儿刚刚摆弄了一下,发现正是儿需要的!便猜测着,是不是送儿器具的友人在这定做的!”
“你那位友人是男子?”老者眼睛眯长,询问道。
“正是!”
周萋画的干脆让老者对她印象颇佳,老者继续说道,“看来让你失望了,定做这匣子的是位娘子,而且是在五年前!”
老者扫视周萋画一眼,见其面露失望,于是继续道,“周四娘刚刚说,是画了图纸想定制,不知能否让老朽看看图纸啊!”
听老者的话,周萋画抬手示意春果拿来图纸,春果连忙从袖袋里掏出早上周萋画给她的图纸,恭敬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图纸,不过是扫了一眼,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这图纸从何得来!”
老者骤变的脸色让周萋画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开始接近这匣子与秦简给她的勘察箱真正的关系。
周萋画定了定神,指指春果手里的木匣,“根据木匣里的器具绘制而成!”看老者对木匣感兴趣,周萋画便抬手示意春果捧着木匣上前。
春果打开木匣,递到老者面前,老者垂首,看向匣中,不过一顿,立刻敛容,“这就是你那友人所赠的器具?”
“正是!”周萋画点头答道。
周萋画话音刚落,老者已经起身,惊得春果连连后退,抱着盛满器具的匣子,退到周萋画身旁。
却见老者,合上放在面前那订制的精致木匣,双手端捧着,走到周萋画面前,“这个木匣,是周四娘你的了!”
我的?周萋画诧异,连忙起身,推辞,“为什么?”
“五年前,那娘子来老朽这定做这木匣时,就拿了一套跟周四娘手中一模一样的器具,那位娘子曾留言道,若有朝一日有人拿着这套器具来,便直接交予人家即可!”老者说话时垂着头,等说完抬头与周萋画四目相对时,眼中却是泪光连连。
周萋画听完这番话,立刻明白那位娘子五年前,已经料想到自己可能无法亲自来取这订制的木匣,“可师父,你如何断定,儿手里这些器具就是那位娘子的!”
“匣子盖顶内侧有提字!不会错的!”老者声音忽然飘渺,有气无力,说完这话,他就挥手示意男童,“师父累了,迟儿替为师,送周四娘!”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周萋画心中疑惑满满,却也知道就算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与其打扰了这位师父,落得无礼之名,不如回去找那秦简直接问个究竟。
周萋画起身,朝老者盈盈福礼,“多谢师父,周四娘暂且别过!”
男童送周萋画主仆出了木匠铺,便将订制的木匣交给了春果,“这可是师父多年来的心血,娘子定要好好珍惜啊!”
男童的个子不过刚刚到春果的肩膀,脸上还显稚嫩,这幅小大人说话的模样,引来春果“噗嗤”一笑,“知道了,定然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