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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祭祀穿着宽大的银丝白袍悠然地站在客堂里欣赏壁画。杰夫和金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态傲慢。
格兰瑟姆夫人的不安感进一步扩大。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唐恩背后,生怕粗鲁的脚步声惊扰到他的雅致。“感谢光明女神的恩典,竟能恭迎您驾临敝舍。”
唐恩回过神,微微一笑。
这种笑容克莱斯见多了,每个光明神会的祭祀咧嘴就来,代表性人物是两大神祭祀之一的索菲罗。不管索菲罗心情多么糟糕,在教皇面前,他总能笑得像条吃饱喝足就没有忧愁的忠犬。
“久仰格兰瑟姆老爷收藏的眼光,一直没有机会讨教,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唐恩面露戚色,“他这样一位好人,却离开得这样匆忙,叫人心伤。”
格兰瑟姆夫人听得寒毛直竖。
自从克里回来,她一直处于顺境,训退杰夫和金姆,与汉弗莱重修旧好,事事如意,却忘了最大的隐患——格兰瑟姆老爷在世时,唐恩几次三番送来索贿的暗示,却被无视了。后来唐恩卯足劲儿找了几次茬,被格兰瑟姆老爷联合镇长马歇尔、魔法公会分会长盖文挡了回去,仇怨因此越结越深。现在格兰瑟姆家无人做主,正是对方乘虚反击的大好时机。
“感谢您的关心。老爷无情离去,家中只剩下我们几个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正需要女神光辉庇护!还请大人指点迷途。”格兰瑟姆夫人没有格兰瑟姆老爷的骨气,立刻服了软。
唐恩却不领情,淡然道:“夫人不必担忧,女神无所不知,泽被众生,不会错待好人,也不会宽恕恶人。”
格兰瑟姆夫人碰了个软钉子,讷讷不敢言。
门口又传来马车轮子转动的声音,不多时,就看到马歇尔风尘仆仆地赶来。
格兰瑟姆夫人松了口气,慌忙迎上去。她道:“这样晚了,还让您亲自赶这一趟。”
马歇尔错开她求助的目光,径自与唐恩握了握手,“快点让这一切结束吧。”
格兰瑟姆夫人错愕地看着两人如老友般贴面亲吻,心中惊骇无以复加。当初格兰瑟姆老爷和唐恩撕破脸皮,马歇尔是助攻,他嘲讽唐恩的表情还深刻印在她的脑海里,如今却被颠覆了。
马歇尔回过头来,看向格兰瑟姆夫人的目光平静而无情,“指纹对比的结果出来了,并不一致。”
游子归来(十)
“这不可能!”格兰瑟姆夫人脱口而出。
马歇尔板着脸,“对比的过程严格按照规定的程序,夫人若有疑问,尽管向法庭提出告诉!”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扭头看向克莱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仿冒痕迹,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眉眼无不否定她心中的怀疑。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她咬咬牙,无论如何,必须一口咬死眼前这个就是克里——格兰瑟姆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不然她会失去一切。“离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现已成人……说不定指纹发生了变化。”
克莱斯:“……”她真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怕的队友。
马歇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敲着印章的证明文件,递给格兰瑟姆夫人,“这是证明。”
格兰瑟姆夫人拒绝接受。
他将证明放在桌上,淡然道,“我和格兰瑟姆是老朋友,绝不希望他的家财落入来路不明的人的手里。”
格兰瑟姆夫人道:“克里是再正统不过的继承人。”
“我有格兰瑟姆先生的口头遗嘱。”唐恩缓缓开口。
格兰瑟姆夫人尖叫道:“什么?这不可能!”就像皇帝陛下绝不会让西罗宣读遗嘱一样,格兰瑟姆就算患老年痴呆症也不可能跑到唐恩的家里去——除非被胁持。
唐恩道:“夫人是怀疑女神的公正吗?”
格兰瑟姆夫人又气又急,满脸通红。她望向马歇尔,马歇尔别开脸去。她望向克莱斯,克莱斯不知所措。她望向其他人,来自汉弗莱的两名骑士面无表情地站着,显然没打算出言相助。再剩下的,只有杰夫和金姆了。他们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一败涂地。
“我想或许有点误会。”关键时刻站出来的依然是她的女儿,奥德莉。“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从不互相欺瞒。遗嘱之事,父亲生前从未提起。”
唐恩道:“我们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
格兰瑟姆夫人咬着嘴唇道:“那么,请您出具证据。”
“女神见证。”
“……”
这是要将无耻进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