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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我找到北京广渠门东花市斜街52号,在参观了袁崇焕之墓后,打算再拜访佘树芝老人,不过我这时才知道,佘树芝一家因袁崇焕墓已列为北京文物保护单位,被动员外迁了。尽管在此之前,她和她的祖辈世世代代守住在袁大将军的坟墓旁;尽管这座宅院是自己祖宗留下来的房子;尽管她们一家人本身已成为鲜活的历史,但这些也难以动摇有关部门执行红头文件的决心—“文物保护单位,不能有私家居住。”佘树芝老人与丈夫焦立江及子女,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这座精神居所。
如今,东花市斜街已完全拆尽,重新修葺一新的袁崇焕墓在新开发的居民小区里躲躲藏藏。不过,站在袁崇焕的墓前,可以听到广渠门学校里孩子们的读书声,袁崇焕当年他认为值得丢弃生命去保护的好日子,现在,可以天天看到了。
多尔衮—一切都如过眼云烟(1)
北京紫禁城的东侧,有一条叫南池子的街道,这里在明清两代属皇城禁地,普通官吏和庶民百姓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大清顺治朝摄政王多尔衮的王府,就设在了紧挨紫禁城的南池子。
一
多尔衮的摄政王府就建在明朝的“南宫”、又称“小南城”的旧址上。这里曾是明英宗在“土木之变”后幽居的地方。
摄政王府殿宇雄伟,地基有一丈多高,三十六根檐柱撑起了主人在世时的尊贵与奢华,单那色彩绚丽的三层椽檐,就连皇宫内的殿堂都逊色三分。
紫禁城内所有宫殿,包括太和殿,其檐椽无一例外都是两层,唯独功高盖主的多尔衮敢于拿自己的王府挑衅皇宫里的宫殿。通过摄政王府这不可一世的建筑,就可以读出多尔衮当年的冲天霸气,以及不把皇帝当回事的骄横与跋扈。
当年,南池子的摄政王府,是不折不扣大清国的第二朝廷。那时,大清皇帝福临才刚刚六岁,国家所有军政大权,都掌控在多尔衮一人手上。
人们可以想象,当时摄政王府的喧嚣、气派是何等浮夸、撩人,每天进进出出的文官武将,足以把南池子这条街巷,塞到抛起一粒豆子都找不到落下去的空地。若是哪一根腿能跨入王府的大门,当时,便是被咵地一声掇上了一枚价值盖过黄金万两的身份确认章,好像是动物具有了群族间相互辨认的气味儿,且不说这味儿到底是臭还是香。
多尔衮白天在紫禁城武英殿临朝摄政,夜里回王府休憩。他的生活习惯还沿袭了关东时的许多旧俗,就连王府的大殿建筑在许多架构细节上,都凸显着旗人的风格,譬如在柱头上弄一个鬼脸装饰,殿宇的窗台开得极矮,窗户纸糊在了窗棂外,以防窗户积雪损坏窗纸。
多尔衮率大军入关进驻北京时,已32岁,在此之前,他一直生活、战斗在冰天雪地的关东地区,应该说,多尔衮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
二
1612年11月17日(明万历四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多尔衮出生于赫图阿拉(今辽宁省新宾县老城)。他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是乌拉那拉氏阿巴亥为努尔哈赤生的第二个儿子,他上面有个叫阿济格的同母哥哥,下面有一个叫多铎的同母弟弟。
这一年,努尔哈赤可谓双喜临门,第一喜,他又添了多尔衮这个儿子;第二喜,他再添了一个媳妇,添子娶妻福喜双至,兴头上的父汗,为多尔衮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爱新觉罗·多尔衮。
“爱新”是一个姓,满语“金”的意思;“觉罗”就是汉语“姓”;“多尔衮”在满语中就是东北原始森林中的一种威猛彪悍的动物“黑熊”。爱新觉罗·多尔衮,用汉语来说,就是姓金,名熊。
人们常说,少年丧母是人生最大的苦难,在多尔衮刚刚长到14岁时,对他格外偏爱的父汗努尔哈赤去世,在父亲死后的第二天,还没在痛苦中醒过神来的多尔衮,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阿巴亥大妃被人活活勒死,做了父汗的生殉。多尔衮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失掉两位亲人。一个14岁的少年,遭受如此沉重打击,再高妙的文字也无从描述。
努尔哈赤死后,与多尔衮同父异母的哥哥皇太极继位。从此,他必须每天把头缩在胳肢窝里生活。也许因为他是块铸剑用的钢,生活的磨难不但没有击垮他,反倒成了他的磨刀石,与他的生命蹭出“霍霍”的燎原之火。
多尔衮从一个纨绔少年,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被晋升为统兵元帅、晋封为硕睿亲王。多尔衮征蒙古,攻朝鲜,围北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23岁时获元朝传国玉玺“制诰之宝”,为皇太极实现改汗称帝、一统中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