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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且沉着。
洛普欣家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大都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个酒鬼、这个无耻之徒会奉派担任这样一个职务。列夫·基里洛维奇和年老的斯特列什涅夫伴着太后进来了。为了这一个吉日,她特地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些古旧的服装:一件漂亮的桃色夏服,一件精致的青草图样的短袖长衣。穿上这些衣服,纳塔利娅想起一去不返的青春,流泪了。现在,她又像当年一样,那么美丽、那么端庄地走进来了……
鲍里斯·戈利琴走到坐在新娘旁边的那位洛普欣面前,叮当地弄响放在帽子里的金币,大声说道:“我们要替大公买这个座位。”
“价钱出小了我们是不卖的。”洛普欣答道,随后按照规矩伸出手臂去护住新娘。
“铁的、银的还是金的?”
“金的。”
鲍里斯·阿列克谢耶维奇把金币倒在一个盘子里,随后一把抓住那位洛普欣的手,将他从座位上拉出来。
彼得站在许多领主中间,微笑着;他们动手,轻轻地把他推向前面。戈利琴捉住他的臂肘,拉他坐到新娘旁边。彼得感觉到她那条暖和和、圆溜溜的大腿,便把自己的腿挪开了。仆役们把第一道菜送上来,都摆好了。总主教眼睛往上一翻,背着祷文,为吃的和喝的东西祝福。可是谁也没碰一碰这些酒菜。媒人向拉里翁和叶夫斯季格涅娅·阿尼基托芙娜深深地鞠了个躬:“请你们祝福,让新娘把头发梳一下,盘起来。”“上帝赐福给你。”拉里翁答道。
叶夫斯季格涅娅只是悄没声儿地动了动嘴唇。两个捧蜡烛的在新郎与新娘之间拉开一条厚厚的围巾。于是站在门口的婢女们,坐在桌边的领主夫人和小姐们,都唱起那传统的歌子——又凄凉、又缓慢的歌子。
彼得斜着眼睛,看见那条抖动着的围巾后面,媒人和她的副手正在手忙脚乱,一边嘟囔地说着:“把绸绦拿掉……把发辫梳好,盘起来。头巾,把头巾拿给我……”
叶夫多基娅用孩子似的低沉的嗓音抽噎起来了……
彼得的心热烘烘地乱撞着:有个被禁止的、女性的、没有成熟的东西在他身边嘤嘤地啜泣,神秘地为那件天下没有再比它甜蜜的妙事做着准备。
他朝那围巾靠拢点儿,感觉到她的呼吸。
在他头顶上,媒人那张涂脂抹粉的脸探了出来,她快乐地笑着,嘴角直咧到耳根:“耐心点儿,陛下,您不会再等多久了……”
围巾落下来了。新娘坐在那儿,脸仍然给掩着,只是已经戴了已婚女人的头巾。媒人用双手从盆里捧出忽布花,让它们散在彼得和叶夫多基娅的身上。随后她用黑貂皮扇着它们,再把留在盆里的手帕和金币撒给客人们。女人家都欢乐地唱起歌子来,舞蹈的姑娘们开始滴溜溜地旋转着。门外,板鼓和半圆鼓也敲起来了。鲍里斯·戈利琴把大圆面包和乳酪切开,连同毛巾,按照各人的等级分给客人们。
第三道菜马上又送上来了,于是媒人大声说道:“请你们为这对成婚的年轻新人祝福。”
纳塔利娅和罗莫达诺夫斯基,拉里翁和叶夫斯季格涅娅举起圣像。彼得和叶夫多基娅并排站着,一躬到地。拉里翁·洛普欣祝福以后,从腰带上解下一根鞭子,往他女儿背上抽了三下,抽得很痛。
“你,我的女儿,已经尝过你父亲的一顿鞭子;我现在把你交给你的丈夫。从今以后,如果抗命,那就不是我,而是他要用这根鞭子来打你了……”
秘结“彼得帮”(17)
于是他拜了一拜,把鞭子交给彼得。
总主教不慌不忙地主持着祈祷仪式。教堂里很冷,风从板壁缝里钻进来,天色已经黑了。
彼得只看见一个兜着头纱的不相识的女人的一只手——绵弱无力,戴着两枚银戒指,染着指甲。这只手拿着淌着蜡泪的蜡烛,正在觫觫地发抖——蓝盈盈的筋络,短短的小手指……它在发抖,像是一条绵羊尾巴。
大祭司和祭司比特卡毫不吝惜地烧着香。辅祭明亮的嗓音,祝福新夫妇长命百岁。
彼得又乜斜着眼睛瞟了一下,新娘叶夫多基娅的手还在不住地发抖。他觉得有一股愤怒的冰冷的泡沫在他胸脯里涌起来。他一下子从叶夫多基娅的手里抓过那支蜡烛,不断紧紧地捏住她那脆弱的、萎靡的手指。他们被带着绕行读经台。
彼得急匆匆地跨着大步,叶夫多基娅由媒人搀着,要不她早已跌倒了。他们已经成亲了。冰冷的铜十字架递给他们亲吻。
叶夫多基娅双膝下跪,把脸贴在丈夫的山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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