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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刀子瓢盆,猪头也咕嘟地差不多了,何田叫易弦把猪头捞在一个竹筐里。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林子里开始变冷了。
易弦催着何田去加了件衣服,他穿上一条皮围裙,提起沥干的猪头放在膝盖上,用小竹夹子夹掉猪耳朵上的细毛,割掉两只耳朵,切成条,和那半个猪心一起腌在酱料里。
猪头煮了半天后,就容易劈开了。
何田教易弦怎么把猪头劈成四瓣,“先从下颚这边拉开,然后这么一劈,猪眼睛我们就不要了!”
猪脑早在杀猪之后就喂给小麦了,现在要处理的是猪鼻子和猪舌头。
她看看易弦,“你从前肯定没吃过这个。”
易弦点头笑,“确实没有。”
“驯鹿的舌头比猪舌更好吃,只用水煮了,撕掉外皮,连盐都不用怎么放就很好吃。”何田把猪舌上的外皮撕掉,先放在一个盘子里,“你要是乐意,等会儿就尝尝。”
易弦是相当乐于尝试新食物的。
毕竟,连蚕蛹、王八和王八蛋都吃过了。野猪至少也是猪呢。
接下来这几天,连带着小麦,都吃了不少好吃的。
猪头肉从骨头上扒下来,撕成小块,和猪心、猪耳朵一起卤。
这次用的卤汤也是好料,是用猪骨炖的,什么都没放,大锅放在空地上,一根木柴炖了一天一夜。骨头都炖软了,汤汁是乳白色。
卤肉的时候放上红糖,姜,两片干辣椒,盐,酱油,再炖上一天,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因为是放在空地上炖的,何田还总担心香味会把熊之类的猛兽引来。
小肠里外都洗干净了,先用盐水浸泡一天一夜,再切成一段一段的,挂在竹竿上晾干。半干的小肠现在看起来就和易弦所知道的肠衣很像了,变得像柔软透明的纸,里面有些非常细小的蛛网状的纹路,没有任何异味。
等肠衣彻底晾干,卤肉煮好,小米也收好了。
这几天天气一直晴好,何田和易弦一起拿上镰刀,一人站在地一头,慢慢割着割着,就遇到了,把谷穗捡到筐子里,再割一垄。
因为易弦要留下,何田今年种小米的时候就多种了一些,当谷穗还长在绿油油的叶子上时,看起来比往年多了好多,可是全部割完,再把谷穗集中在一起,就顿时少了好多。
何田有点担忧今年粮食够不够吃。
易弦就乐观得多,“不够吃的话就拿些野味皮毛跟别人换嘛。你不是说了,秋收之后还有一次集市。”
秋收后还有一次集市,是山民们自发组织的,地点还是春天集市的那片河滩。
不是每户人家都能打到每样猎物,如果一家的鱼大丰收,他们家就能带着鱼,跟另一家野鸭子或者种的粮食大丰收的人家交换。
去年何田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拿去交换,又想到遇到察普兄弟受的气,干脆都没去。
“对啊!”何田又开心起来,“今年我们可是又一扇大猪肉可以拿去交换呢。”
她不知道察普家是怎么捕捉到野猪的,这就和她家用松树拱门陷阱抓貂一样,是家传手艺,但是,她也捕到了野猪,还是很大的一头!
哼哼哼,都有点等不及想看看察普一家看到她也带着野猪肉去交换时又惊又气的蠢相了。
何田告诉易弦,“从前我爷爷还在时,他们家和我们家关系还挺好的。在森林里,有个好邻居比有几把好猎槍还管用呢,可是我爷爷生病去世之后,他们家渐渐地就开始为难我们了。”
每年去换猪肉时都会索要比前一年要更多的东西,后来还打起何田的主意。
可从前,不管察普家盖房子,还是种菜种地,何田家都会帮忙,两家过节过年还互有来往。
森林里,离你最近的邻居往往也要走上快一天才到,即使如此,有人守望相助也是好的,但没想到察普家把好好的邻里关系给破坏了。今年春天集市时,要不是易弦在,何田就得跟他们翻脸。
“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易弦摸摸何田脑袋,“这家人都糊涂。”
收好的小米谷穗一根根从茎叶中□□,晒干之后,就能碾米了。
碾米的机器当然还是要让大米来拉,这个机器比起大严寒之前的电动碾米脱壳一体的机器要简陋得多,可比起用石磨石碾子又轻松得多了,只需要一个人每隔几分钟往机器顶上的大漏斗里加上一瓢小米就行。
大米拉着木棍不停转圈,何田负责往里面加米,易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