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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承乾殿里殿上暖暖宫灯,大殿上的香炉烟雾飘渺,熏得整殿幽幽的龙涎香。
虞阳帝握着御笔,从龙案间抬头,才惊觉竟是这般晚了。往日,这时候,他人已在影怜殿里。
世人都道姬夫人失宠,花美人得宠,无人知这个中真情。
那日,姬夫人请旨要立公仲觐为太子,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跟她说要立太子之事,从来知道,她不是不想,而是知道他不喜,避而不谈,背后发动着朝堂上的亲信来奏。
她着实很能拿捏他的心意,却不知这次怎会这般狂妄了。
“太子之事容后在意,孤这些日政务繁忙,实在无暇顾及。”
“大王根本是在敷衍臣妾,立太子本就是可以帮助大王分忧,臣妾不明白大王为何迟迟不定,难道大王还在想着公子墨?”
“放肆翎儿,你素来深得孤心,为何今日这般逾越不知礼?是孤太放任你了。”
公仲孜墨从来是他们之间禁忌的话题,她鲜少敢说,他更是不愿提。
“觐儿也是大王的亲生儿子,臣妾不明,大王为何就是这般偏心?”
“闭嘴,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虞阳帝的手重重拍在手边的几案上,愤然起身,拂袖离去。
回想着这些纷繁的事情,虞阳帝额间传来欲裂的刺痛,举手揉着。这些日头痛似乎烈了些,也只有花澈影轻柔的手法,才能为他缓去些。
“来人,摆驾影怜殿。”
殿外伺候的内侍臣听声入殿来,俯身回道。
“回禀大王,花美人早前命人来回,说身上不好,恐不便接驾。”
虞阳帝才想起是自己忘了。
他闭目扶着额头,未说什么。怜惜她一连半月的伺驾,再加上自己昨夜的疯狂。竟忘了,她也不过是名娇弱的女子。
“大王,可是要传别的夫人?”
殿下的内侍臣试探地问着,见主子不回,又谄媚地转了话锋。
“或者小人去帮大王安排?”
虞阳帝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示意殿下人退下。内侍臣悻悻地退了下去,才出几步,又被叫了回来。
“回来,摆驾影怜殿,孤去看看花美人。”
“遵旨”
“回禀夫人,花美人刚刚离开了影怜殿。”
正在沐浴更衣的姬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只着轻纱亵裙从屏风里出来。
“何时的事?”
“半个时辰前。”
姬夫人握着的拳头,格格响。
“此祸害,不能再留。”
月华如水透过树梢斑驳的光影落尽回廊里,萧瑟的北风吹得树枝狂乱,寒月将宫殿飞檐投在地上。一抹纤细的淡蓝色身影提着裙摆,步履轻轻地避过下人,出了殿门。
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院落,踏着树影,寻着西边走去。渐渐地,那座无人的宫殿漆黑的夜色里映入眼帘。
宫门微微虚掩,人在门前立住,褪色的金镮夜色里泛着暗哑的光。她抬手按在金镮上,胸口已是喘息,稍稍用力,门便轻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揪心的思念让人无从选择。
殿内酱紫色的衣袍负手而立,身影映在画屏上,风过,是那心心念念的麝香,与她的冷香交缠,是他们久久深深的拥抱。
恍若隔世的相见,换来急切夺命的欢好,他将她死死纠缠,在没有床榻的华音殿里,辗转缠绵,共赴云雨情深的温柔梦乡。
被抵在残旧的画屏上,她无力地攀着,正如那日回廊阴暗的角落,张嘴咬上他的肩胛,迷蒙看去,那处还留着浅浅的牙印,是那日留下,此刻在印上,不似那日狠绝,留下妖媚的胭脂。
趴在殿上陈旧的桌案上,她细指在桌边抓紧,指节泛白,没有柔软的被褥,声音终是被引了出来,在这座荒废静寂的宫殿里回荡,突兀诡异。
“啪”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屋外狂做的冷风灌进来,吹得褴褛的轻纱乱飞。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新得有点迟
下一章有好戏看咯!
☆、壮士一去不复返
漆黑的夜色里,雩月湖边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负手而立,那原本清雅小筑,被一夜火光烧尽,仅剩这片残砖断瓦的废墟。看着满目苍夷,手握的拳头收紧,眼中泛着凄厉残忍的光,如大漠里的孤狼。
“子皙,刚收到风眠传来的捷报。”
“说。”
“今日;大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