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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今晚“八点半”》节目,便各自摊开书,进入自己的天地,互不干涉。有时候我们看了半天书,会抬起头奇怪地笑问:“呀,我怎么忘了和你说话呢?”说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就是这样渡过的。
当然,礼拜天例外。有时,我们一起上市里游玩,有时,我们去菜园帮你娘干点活儿(还记得就是一次我们去菜园帮你娘干活儿,因为我刚学会骑自行车,转弯的弧度不够,差点摔下白浪河,要不是我反应快反手抓住一棵树。虽然白浪河没有水,但河里都是石头,那么高的摔下去也是必死无疑啊!事后我很后怕,你爸爸也是大吃一惊,连说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向我韩大哥交代啊!)有时,我们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听《英语讲座》《星期日文艺》。晚上,我们随便看几页书,便钻进被窝,开始一周一次的“感情交流”。我们谈生活,谈理想,说友情,袒露少女朦胧的情愫……。感慨万千,说起来没完没了,以至于你后来不得不改在星期六,你说:“这还了得?明天还要上班呢!星期六是个好日子,反正礼拜天可以偷一下懒,是不是?”
我们的晨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来之后的第二天,还是你下决心学武术之后?只知道临睡之前,总是提醒把闹钟的发条上得紧紧的,而且,总是拨理想的钟点。虽然明明知道这多半是白搭,但总是想得很美,或许,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吧!闹钟响过之后,我们翻身起床,草草洗一下脸,带上大狼狗出发。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吆喝着淘气的“虎”。当走过小桥,进入小树林,我开始练我的“武”,你也到一边去练我教你的“基本功”。然后,村里的广播响了,我们轻松地往回走,谈论着新的一天。
黄昏的时候,我们也去散步,邀上芬,买点零食。我们常去的是河滩,那条干涸的“白浪河”。记得你曾告诉我这里原本是有水的,河岸种满桃花,很美很美。哦,其实,这不也很美吗?我们并肩坐在河崖,说着笑着,那是怎样青春的色彩啊!
说起信件的邮寄,阿姐,你还记得吗?我常常交好几封信给你一并寄出去,我常常痴愣愣地坐在窗前,倾听你叮当的自行车铃。哦,我多么希望你推开门,扬起手高声朝我笑:“云,你说该怎样感谢我啊?”也许是失望得太多,有时,我真不敢问你。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没有信件,推开门你总会低垂着头,说:“真对不起,没有你的信。或许,明天会有吧!”那模样,没有信,仿佛是你的过错似的。不过,也真有那么几次,也许是等待得太久太久,太苦太苦,我一见你便不想理睬,真有些怨你。哦,其实,哪能怪你呢!阿姐,请你原谅,原谅那个冒傻气的女孩,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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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无形的距离到底是什么时候拉开的呢?
那是农历六月十九,你爸爸的生日。客厅里欢声笑语,你舅舅、妗子,姨、姨夫,表哥、表妹都来了。有人提议照相,你爸爸和你让我也去照一张像。我一个人悄悄地走了,没有吃饭。我去了河滩。那晚有月亮,我就仰躺在河滩上,任泪水成串地滚落。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一闪一闪,仿佛也在垂泪似的。河崖上传来你和春生的呼叫,我仍就泪眼模糊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缓缓地往回走。客厅的灯光还亮着,你爸爸还在等我。我没有看你爸爸,也许眼角也有泪痕吧!要不,声音怎么那样的低沉:“小云,我们哪一点待你不好,在我的生日也不给面子?这么多人,你竟公然不吃饭就走了,而且在晚上,你让我们怎样想啊?……”他似乎说不下去,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并没有过多地要求你,我理解你的处境,你的心情,我时时怕伤你的心啊!平时有客人来,你不出来,我没有要求你见,西安游玩那次,你不去,我也没有勉强,我知道你要强,刚到山东,没有那么多钱,你不愿意花别人的钱,我也能原谅。可今天,我的生日,来的人都是你所熟悉的,是我的亲戚,见见面,吃吃饭又有什么呢?小云,知道你无父无母,我是把你作为女儿看待的啊!”我哭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说我想起了我的家,想起了我的父母?我说我多么渴望一个温暖的、欢乐的家?
我开始孤立自己。
你们和客人欢笑时,我逃离了;你们父子、母女亲热,我逃离了;阿姐,当你的同学来时,我会悄悄关上门,独自一人去做夜的散步;阿姐,哦,就是你和芬相约去河滩漫步,我也会借故推辞。当你们走出大门,我便坐在窗前,苦苦地弹琴,泪水潸然而下,模糊成一片。
天啊,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希望别人对我好,可别人对我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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