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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桥上、岸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开枪的,正是挤上前来的耀武。
他方才一路寻找,急得火上房般在河街上来回扯了一个圈,也不曾寻见那个妹伢,正在心燎火烫地发急,听得河里那股子凶野野的歌子声响得刺耳,推开人群望去,一眼便认出了桥当中被人挡起的穗穗。
居然敢戏到她头上!耀武只觉得一股火腾地烧热了眼睛,他甩开脚挤上来,一面扯出手枪,对天就扣了一响!
“吵什么吵?光天白日的,没得王法了?”
挤到穗穗身边,他立起眉毛就冲船上那帮汉子吼。
看热闹的人群一时被吓起了,一个个蹑脚轻手往两边退去,方才还一片喧闹的河面上,霎时间鸦雀无声。
一片宁静中,只有船上的汉子们一个个眼歪歪地斜睨着耀武,不但不见半分惧色,反倒脸嘲嘲地浮起了冷笑,他们显然没把耀武的枪放在眼中。
瞟了耀武一眼,那后生胸脯一挺,盯起穗穗,突然狠狠扯开嗓子,撕心撕肺般吼将出来:
“哎——
远看姣妹过岭口,
两个奶子翘起抖。
有心下岭摸一手,
岭上天坑咧——挡哥路!”
船上众汉子拍舷打板,越发起劲地大声应和,荤丑丑的歌子声是那般肆无忌惮,震天价响响透了河面!
举着手枪,耀武一时间全是尴尬——对方分明硬顶硬不给他台阶下,偏偏青天白日满街人,总不成真的打对方一枪?
麻溪铺(7)
跟我龙少爷讲狠,真以为我收拾不得你!耀武牙齿一咬,一把抓住了那根拦路的竹篙,狠狠便是一扭!
他龙耀武的腕子,那是自小石锁、强弓千百道打熬出来的,麻溪铺镇上出了名的硬扎,楠竹扁担扭得寸断,扳住牛角摔得翻壮牛——他只希望这一下那后生莫撑不住松手,他要当场扭脱这个不晓得地厚天高的角色的手臂才解气!
他没想到竹篙竟纹丝不动!
耀武就吃了一惊,就咬牙,再用力。
那后生的手与竹篙仿佛铁铸的一般!
眼看耀武瞪眼咬牙已拼出了全力,那后生这才冷嘲嘲地一笑,突然反向一扭。
耀武就觉得手心里一烫半边身子发麻,一条臂膀骨头都在咔咔响,抓竹篙的手痛得一松,竹篙顿时脱了手。
扭弯的篙头弹开,正好挂到穗穗腰间系着的银锁,银锁远远飞了出去,跌进了水中。
“哎,我的锁……”穗穗急了。
“对不住,对不住啊。”耀武顿时红了脸——妹伢家一辈子就一把银锁,自己讲狠讲不过人家,倒害得人家妹伢甩脱了银锁,这哪里要得?“我……我给你捡回来。”
他摘下枪,往赵积福手里就一塞。
“大少爷——”赵积福刚要拦,耀武已纵身跳下了河。
青岩河水清得能见底,偏偏竹桥底下这一截水流本来就急,河底又尽是几尺深的水草,小小一把银锁落了水,哪里那容易寻得踪影到?
耀武河边边长大的人,水性自不必说,但连扎几个猛子,仍是两手空空。
船上那帮汉子们偏还要故意为难,每逢他空起双手浮出水面,起哄的嘲笑声便放肆地响成了一片。
看看耀武气喘吁吁折腾得够了,那后生这才把竹篙一插,纵身一跃,一条游鱼般消失在水中。
只一下,他钻出水,手里已举起了亮闪闪的银锁。
船上、四周顿时一片叫好声!
叫好声中,他一弹脚游到了桥下。
穗穗就喊:“还给我!”
后生举着银锁:“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还给你。”
穗穗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那后生居然霸蛮不讲理:“因为我想晓得!”
这算什么理由,还有脸喊得出口!穗穗瞪了他一眼,气得转身就走。
“喂,喂——”那后生这才吆喝着将银锁抛向穗穗:“还给你——”
接过银锁,穗穗逃也似地跑去。
身后,是那后生蛮狠狠的叫声:“我告诉你,你跑也跑不脱!我总会晓得你叫什么的!”
“远看姣妹过岭口,
两个奶子翘起抖。
有心下岭摸一手,
岭上天坑咧——挡哥路……”
凶野野厚皮没脸的歌子声中,载着汉子们的船顺流而去。
两名团丁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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