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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眉清目秀,十分可人。雪舫到了,总是逗他顽笑,考他认字。偶然谈起说道:“怪可怜的一个小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了。你父亲怎么就不再娶一个?‘辅成听了笑道:”伤心还没有得过,那里便谈到这一层;况且我是立志鳏居以终的了。’雪舫道:“你莫嘴强,这是办不到的。纵使你伉俪情深,一时未忍,久后这中馈乏人,总不是事。况且小孩子说大不大,总得要有人照应的。你此刻还赶伤心追悼的那边去,未必肯信我这个话,久后你便要知道的。‘辅成未及回答,雪舫又道:”说来也难,娶了一个好的来也罢了;倘使娶了个不贤的,那非但自己终身之累,就是小孩子对付晚娘,也不容易。’辅成道:“可不是吗。我这立定鳏居以终之志,也是看到这一着。‘雪舫道:”这也足见你的深谋远虑。其实现在好好的女子很少,每每听见人家说起某家的晚娘待儿子怎样,某家的晚娘待儿子怎样,听着也有点害怕。辅成兄,你既然立定主意不娶,何不把令郎送回家乡去?自己住到会馆里,省得赁宅子,要省得多呢。’辅成道:“我何尝不想。只为家母生平最爱的是内人,去年得了我这里的信息,已经不知伤心的怎样了。此刻再把小孩子送回去,老人家见子思母,岂非又撩拨起他的伤心来!何况小儿说大虽不大,也将近可以读书了。我们衙门清闲无事,也想借课子消遣,因此未果。‘雪舫道:”既如此,你也大可以搬到会馆里面去,到底省点浇裹。’辅成道‘我何尝不想。只因这小孩子还小,一切料理,打辫洗澡,还得用个老妈子伺候。’雪舫道:“就是这个难,并且用老妈子,也不容易用着好的。‘辅成道’这倒不然,我现在用的老妈子,就是小孩子的奶娘,还是从家乡带来的。‘雪舫道:”这么说,你夫人虽是没了,这过日子浇裹,还是一文不能省的。’辅成道:“这个自然。‘雪舫道:”这么说,你还是早点续弦的好。’辅成发急道:“这话怎讲?‘雪舫笑了一笑,却不答话,辅成心下狐疑,便追着问是甚么道理。雪舫道:”我要待不说,又对你不起;要待说了出来,一则怕你不信,二则怕你发急。’辅成道:“说的不近情理,不信或者有之,又何至于发急呢。‘雪舫又笑了一笑,依然没有话说。辅成道:”你这个样子,倒是令我发急了。我和你彼此同年相好,甚么话不好说,要这等藏头露尾作甚么呢?’雪舫正色道:“我本待不说,然而若是终于不说呢,实在对朋友不起,所以我只得直说了。但是说了,你切莫发急。‘辅成道:”你说了半天,还是未说,你这是算甚么呢!’“雪舫道:”此刻我直说了罢。若是在别的人呢,这是稀不相干的事。无奈我们是做官的人——‘说着,又顿住了。辅成恨道:“你简直爽快点一句两句说了罢,我又不和你作甚么文字,只管在题前作虚冒,发多少议论作甚么!’雪舫道:”你是身居清贵之职的,这个上头更要紧。‘辅成更急了道:“你还要故作盘旋之笔呢,快说罢!’雪舫道:”老实说了罢,你近来外头的声名,不大好听呢!“辅成生平是最爱惜声名的,平日为人谨饬的了不得。忽然听了这句话,犹如天上吊下了一个大霹雳来,直跳起来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话?‘雪舫道:“我说呢,叫你不要着急。’辅成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话?我不懂啊。到底说的是那一行呢?‘雪舫拍手道:“你知道我近来到你这里来坐,格外来得勤,是甚么意思?我是要来私访你的。谁知私访了这几天,总访不出个头绪来,只得直说了。外头人都说你自从夫人没了之后,便和用的一个老妈子搭上了,缠绵的了不得,所以凡是来和你做媒的,你都一概回绝。’辅成道:”这些谣言从哪里来的?‘雪舫道:“外头那个不知,还要问哪里来的呢。不信,你去打听你们贵同乡,大约同乡官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了。’辅成直跳起来道:”这还了得!我明日便依你的话,搬到会馆去住,乐得省点浇裹。‘雪舫道:“这一着也未尝不是;然而你既赁了宅子,自己又住到会馆里,怎么见得省?’辅成道:”哪里的话!我既住到会馆,便先打发了老妈子,带着小孩子住进去了。‘雪舫道:“早就该这样办法的了。’”辅成便忙着要拣日子就搬。雪舫道:“你且莫忙,这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我也在这里代你打算呢。小孩子说小虽然不小,然而早起晚睡,还得要人招呼,还有许多说不出的零碎事情,断不是我们办得到的;譬如他顽皮搅湿了衣服,或者挂破了衣服等类,都是马上要找替换,要缝补的,试问你我可以办得到么?这都是平常无事的话。万一要有甚么伤风外感,那不更费手脚么?我正在这里和你再三盘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看不出这么一件小小事情,倒是很费商量的。‘一席话说得辅成呆了。歇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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