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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会担心起来。
“龙山会——担心没用——要找到土地。”耿凤凰紧紧地被他引导着前进。
他们多么渴望踏上一块坚实的土地啊!只有此时此刻才开始激烈地渴求平常并不眷恋的土地,那多病而又慈祥的面容的母亲!如果谁长久地离开土地,你就会像无线的风筝,面临的是无目的漂流,终归破碎它永远遨游于天空的美梦!你就会脚踏实地远比仰望星空更实际一些,你就会伸开臂拥抱着土地,甚至每一寸土地啊!
东方白了,但雷声还在发作,龙山会和耿凤凰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热力。水的深处透出一股腥气,他只能机械地把腿抱向胸前,使劲地揉大拇脚指。就在这时,微弱的天光中,龙山会看到了那只小船!小船在那儿被树木挡住了!龙山会用粗哑的声音呼唤着,“凤凰你看那——”
“船!”耿凤凰激动地拼命地呼救。雷声、风声、雨声、呼救声奏在一起。
“我们一直没有爬上河岸。我们真的迷路了!现在从这船的地方走!”凭龙山会的感觉,他判定前面不远处就是河的东岸了!他们拼命地向前划着,一阵急浪把他卷入一个湍流之中,脏水刺激着他的胸膛。他抬起头来,一个排浪劈头打来,使他踉跄入没,突然被另一只手拽出了水面。耿凤凰拽着他,本能地前进。
龙山会才真正体会到她的感情对他是多么重要,他不再顾及什么,他终于心甘情愿地搀扶着她的腰,感受来自她胸部的温暖,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着他们的躯体,连接他们的心
他们迷失了方向,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土地,他们忍着饥饿、寒冷和疲劳。用变得麻木的手脚凭意志本能地划着水,脑子里馄饨成一片,耳中轰轰作响,大地在眼前摇晃。
龙山会几乎失去了知觉,却还在拼命地用左手划着,耿凤凰在他的右臂里已经没有力量划水,晕乎乎地由她心爱的男人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天堂带到另一个天堂。
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触到了河岸,手也触到坚实的土地。龙山会先离开了水面,将耿凤凰拽上了河岸。
“我们在雨水里转了一夜!是你想雪莲姐想迷糊了!”耿凤凰很快恢复了平静。
龙山会的腹部剧烈地疼痛,眼前一片迷梦。他想站起来,却将她又拽倒了。能在这里趴下吗?不能,他抬起头来,努力睁开了双眼,毫不犹豫地向前面小丘爬去。
就是这座小山,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龙山会和雪莲常双双来到这里。在秀丽的小丘之上,伫立着一个熟悉的倩影——那是贤淑、端庄、秀丽的。这时候,一场大雾将她的影子遮住了!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她早已嫁给了庞顺行。等龙山会振作起来,却听到她自杀于小龙河的噩耗!耿凤凰大方、爽朗、泼辣而又性感,但她是庞顺行的妻子,她永远不能成为龙山会同甘共苦的伴侣。他不得不再去想他的雪莲,他是多么希望她来到他的身旁啊!哪怕是漂亮的女鬼也行!
龙山会想着,注视着前方。虽然他断定于槐江的水性比他们好,绝对不会出事,但是他感到让一个70多岁的人跳下去,去抢救校园里的东西,而自己陪着一个妙龄女子游荡于河面,心情异常沉重。将来,他和雪莲见面的一天,又如何向她交代?他没有照看好她的养父、养母,他真的对不起雪莲啊!
耿凤凰低着头,拽着龙山会无力的大手在淤沙里跋涉着
一阵叶笛时而如阳光升腾,将金色的光辉撒向大地;时而似情人踏着晨光踏着艳歌,散步于小河沙滩上,时而像故乡的琅琅读书声
“龙叔叔。”龙山会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眼前是噙满泪水的翠槐,“庞顺行和耿凤凰找你们一夜,真的没有想到?”翠槐忽闪着大眼睛。那是多么熟悉的眼睛啊,疲惫的神色里透着少女的清纯和浪漫。
“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龙山会问。
“你迷路了?我们就在槐树园小学附近。”翠槐告诉他们。
“怎么没有见到学校?”耿凤凰奇怪地问。
“围墙和房子全倒了呀!楼基也全埋在泥沙里。”
“于槐江老师怎么样?”耿凤凰急切询问。
“你瞧那里!”
龙山会他们朝着翠槐手指的方向望去。咆哮一天一夜的雨水终于退了,小龙河恢复了平静,满河的莲叶、两岸的芦苇和小草,着上一层泥浆,树木像穿上了长筒袜,足有一脚深的泥沙在烈日下爆晒着。于槐江被雨水冲毁的小船还停泊在岸边。
四周静悄悄的,上千棵槐树带着泥浆飘摇着,浓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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