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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乐以珍已经白了脸,虽然她昨天想起自己已经两个月未来月事时,就已经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了。可是“喜脉”两个字从大夫口中肯定地说出来,还是重重地打击到了她。她只觉得天眩地转,有无数只蜂在她的脑子里振着翅膀飞。
为什么这么久?第一个月的时候沉浸在身心受辱的悲伤中,成天昏昏噩噩,更何况她身上有伤,天天喝些中药汤,月事没来,她还以为是那些药的作用呢。第二个月便蹦出来一个浩王朱琏广,一封信搅得她惶惶不可终日,再加上怀明弘总是用他那双大大的饱含情意地眼睛追着她,她心中诸般纠葛缠绕,根本未留意到自己月事未来。如果不是昨天月儿的话提醒了她,让她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第三个月未来经了,她还不定拖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悟呢。
她以为那晚的伤痛过去便过去了,她会渐渐地调整心态,让自己淡忘那件屈辱的往事。谁知那不幸却象是一只认主的巴儿狗,在她厌弃了它,撵走了它,以为从此后可以不再受它滋扰的时候,它偏偏摇着尾巴又找回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另一只脏兮兮丑巴巴的流浪狗。
乐以珍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抓住孙大夫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孙大夫,你给我开一张方子吧。”
“什么方子?”孙大夫似有预感,警惕地问道。
乐以珍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打胎的方子!”
第二十六章 谁的孩子
乐以珍得知自己怀孕的准确消息后,一颗心登时七慌八乱。尽管她万般不愿意去想象这个孩子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颠覆性变化,可是有些事情不需要她去想,已经明晃晃地摆到她面前来了。
她已经够倒霉了!不是吗?先是莫名其妙地穿越了!然后被卖身为奴!紧接着又惨遭强暴!这些事她都能淡而化之,她可以当这些只是她的一场恶梦,只要她回到现代去,梦马上就醒了,她依然会在太阳照到她的单人木床时起来,洗脸刷牙,穿上她的牛仔裤格衬衫,背起她的双肩包上课去。
可是现在看来,她命运的那位神仙显然没有忘记她,并且很乐意继续为难她!一个孩子!一个在她肚子里悄然生长的小生命!且不论这个孩子会将她眼下的生活搅乱成什么样子,如果哪一天她发现了回去的途径,她能带一个孩子反穿回去吗?
一直以来,回现代去是支撑她留着这条性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要回去到妈妈的墓前敬一束花,她要回去将爸爸送上法庭,她要回去见一见那个一直守护她的男孩子,补偿他一句:“我喜欢你!”
无论眼下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多么的荒谬和滑稽,只要有回去的希望,她就都能忍下来。在这一世,她只愿自己是一叶飘萍,随波逐流,能够生存下来就好。
但她有孩子了!她手抚在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上,感觉自己正在生长出根须来,往这片土地上扎下去。这种幻觉让她恐惧、让她仓皇!
她恳求孙大夫道:“孙大夫,这个孩子我万万不能要!求您老给我开一张打胎的方子吧。”
那孙大夫将手一摆,说道:“老朽是信佛之人,只愿救人,不愿杀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这孩子投胎到你这里来,就是你与他的缘份。再说…任何打胎的方子药性都猛,伤了身子还好说,如若因此丢了性命,岂不是老朽的罪孽?你说的方子,老朽是断断下不去手的。”
乐以珍此时真有些急了,因为她自己的疏忽,放任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长了三个月了,如果再拖延下去,等到她显了怀,什么好计策都施展不出来了。她一咬牙,起身“扑通”跪到孙大夫面前,戚切地说道:“孙大夫既说自己是信佛之人,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打掉这个孩子,我还有一条活路。如果留下他,我只能被主子活活打死!到那时连我的命都保不住了,何谈保住孩子?”
孙大夫也猜到这孩子来路不明,听乐以珍这样一说,一时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乐以珍见他犹豫了,赶紧继续说道:“我这一条性命,就捏在孙大夫手里了,如果你不救我,我也只能回去找来三尺白绫……”
“罢了罢了!”孙大夫听她越说越邪乎。赶紧制止她说下去。垂首兀自思量了一下。轻声诵念一句:“阿弥陀佛。菩萨会宽宥我地!”然后拿出方纸来。让乐以珍给他研了墨。提笔写下了一个方子。
写完了。他自己拿起方子来看了又看。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交到了乐以珍手里。然后这位善良地老大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他自己地东西。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