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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菲姆!拿点牛奶来!”
叶菲姆不慌不忙地走到小屋里去。
两个巡礼的女人从肩上取下口袋。
有一个瘦高的小伙子站起身来,过去给她们帮忙。另外一个矮胖的头发蓬乱的小伙子,好像寻思什么似的,把胳膊撑在桌上,望着她们,一会儿搔搔头,一会儿低声哼唱。
柏油那股怪味儿和腐烂了的树叶子的臭味儿混在一起,熏得人头都发晕。
“他叫雅柯夫。”雷宾指着瘦高个儿的小伙子介绍说。“这边的叫伊格纳季。唔,你的儿子怎样?”
“在牢里!”母亲伤感地回答。
“又在坐牢?”雷宾惊讶地喊道。“大概他很喜欢……”
伊格纳季停止了唱歌,雅柯夫从母亲手里接过了手杖,说:
“请坐!……”
“您怎么啦?请坐呀!”雷宾对索菲亚说。她于是便默默地坐在木板子上。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雷宾。
“什么时候抓去的?”雷宾关心地问,他也在母亲的对面坐下,摇了摇头,高声感叹道:“尼洛夫娜,您真是不幸!”
“没什么!”她说。
“怎么?习惯了?”
“也不是什么习惯不习惯,只不过是知道了不这样是不行的。”
“对!”雷宾说。“好,你讲吧……”
叶菲姆拿来了一壶牛奶。他从桌上取了茶碗,又用水洗了洗,然后倒了牛奶,送到索菲亚面前,并且用心地听着母亲的话。他的这些动作都做得十分小心,一点声响也没有。
母亲简单地讲完了之后,——大家彼此谁也不看谁,都沉默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伊格纳季坐在桌旁,开始用指甲在桌板上划着花纹。叶菲姆站在雷宾后面,将臂肘放在雷宾的肩上。雅柯夫靠在树上,两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低着头。
索菲亚在这个时候悄悄地用两眼的余光打量着这些农民……
“对啦!”雷宾沉闷地拖长了话音。“就应该这样公开地干!
……“
“我们如果这样干上一辈子,”叶菲姆接过话茬苦笑着说,“非得让乡下人打个半死不可……”
“肯定打个半死!”伊格纳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哼,我要到厂里去做工去,那边要好些……”
“你说,巴威尔要受审判吗?”雷宾问。“那么,判决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哎,打听过没有?”
“做苦役,或者是终身流放到西伯利亚……”母亲有些沉痛地低声作答。
三个小伙子一同望了望母亲,谁也没说什么。
雷宾低下头去,缓缓地追问。
“那么,他在计划这次游行之前,总是知道他要遇到什么危险的吧?”
“当然知道的!”索菲亚高声回答。
在场的人都沉默起来,谁也不再动弹,好像有一个冰冷的念头把大家都给冻住了。
“原来是这样!”雷宾满脸郑重的表情,他严峻地接着说。
“我也想,他肯定是知道的。没有考虑之前,他决不会轻举妄动的,他是个严肃而又有头脑的人。喂,大家听见没有?人家?人家呀,明明知道了要吃刺刀,要被判苦役,还要去干!即使他的妈妈倒在路上,他也顾不上管她,而是从她身上跨过去!尼洛夫娜,他一定会跨过你的身子勇往直前的吧?”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母亲哆嗦了一下回答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周围看了看。
索菲亚静静地摸了摸母亲的手,她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瞅着雷宾。
“这才是个了不起的人呢!”雷宾低声夸赞了一句,然后用他那深色的眼睛朝在场的人望了望。
六个人都肃然不语。
一道又一道细细的阳光宛如金色的丝带挂在空中。乌鸦们在树林里大胆而自信地喧噪着。
母亲回忆起五一那天的情形,便有些伤感,再加上怀念和子和安德烈,心里就更难受了。她手足无措,茫然四顾着。
窄窄的林中空地上,乱糟糟地堆着柏油木桶,还有些连根挖出来的树桩。橡树和白桦密密挤挤地长在空地的四周,自然而然地把这块空地裹在里面。树木们被寂静束缚着,凝然不动,只把它们暖和宜人的深色影子洒在地上。
忽然,雅柯夫离开树木,走到一旁,然后站在那儿把头一甩,用枯燥的嗓子高声地问道:
“这是要我们和叶菲姆去反对这些人吗?”
“你以为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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