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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上前附耳,悄声道:“秦主,人不可貌相。公子得伤势最要紧。”庄墨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看了看秦楚,小声说:“能不能不看郎中啊,过两天伤就自己好了。”
然后庄墨就被秦楚再次圈在怀里,一个不谨慎,撩拨起庄墨身前的鞭伤,庄墨咬着牙说算你狠、算你狠。庄墨仰躺在床上,背后是一片光溜溜的,身前是一片光溜溜的,他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老往银铃和残烟那边看。时不时也撇一撇秦楚。
伤口初初暴露在空气之下,庄墨自己也吃了一惊。一道道简直形如丘壑,如在皮肤之下包裹着始作俑者的小羊皮鞭子,最顶峰处冒着殷红,偏偏还有亮光反射。一共十八鞭,鞭鞭如此、道道如此。总结来说还是那四个字,惨不忍睹。
秦楚的眉头随着一道道鞭痕揭开拧得越来越深,庄墨想拍拍他说没事不怪你,可是却觉得实在是怪他,就什么也没说。
晨光微微刺眼,庄墨眯起眼睛。残烟此时问道:“老先生,您看……”
那郎中一捋胡须,面色严肃。食指中指搭在庄墨的手腕上,房间内静谧非常。写着大红字的竹制白旗倒在床边上。庄墨觉得浑身不舒坦。
然后郎中起身右手离开庄墨的腕间,道:“公子得伤需要立即治疗,否则后患非常。”
残烟道:“请先生赐教。”
“公子的表面皮肉完好,实则内里已经支离破碎。用药恐怕难以达到破碎的内部,只今之计惟有一法,那便是放血。所谓放血就是要划开完好的皮肉,才能让鞭伤内里积攒的瘀血得以排出。老身有一个方子先给公子服下。”
庄墨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郎中回头看着庄墨予以微笑安慰道:“公子的伤势非常,恕老身才疏学浅,只有这一法而已。”说着转头看一眼一直自郎中进门一直未开口的秦楚,又道:“这样的伤势若是再拖上两三日,连老身亦没有把握能够治好公子。表皮未烂、内里先腐,这等痛苦可是要远远大于一时的皮肉苦。公子多加思量。”
秦楚眉头仍然皱着,双手朝前一拱,“多谢先生,我等自将全力配合。”
庄墨挥起爪子来,“秦楚,我还没答应呢!”
秦楚淡淡瞟他一眼,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庄墨却非常肯定地觉得秦楚那个眼神分明在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以至于事后不止一次的据理力争未果。
天开始变成水灵灵的湛蓝,云彩是渺渺的洁白。
郎中说,此法也并不是没有风险,就怕公子熬不过头一日的皮肉之苦。
庄墨头顶全是汗珠,舌头低下含着参片,嘴里面有淡淡的苦味。一只手被秦楚攥着,一只手攥着秦楚。抿的嘴唇发白,一个声响都没有。褪到腰间的褴褛的白衫被染湿。郎中一手拿着银针,一手握着烧热的利刀。放血之前必先封住鞭伤周遭大穴。第一刀下,庄墨浑身颤抖,秦楚的手心被掐出指甲印。顿时腐血顺着刀尖下涌,庄墨还是一个声响都没有。郎中的头上微微冒汗,秦楚的头上微微冒汗,庄墨大汗淋漓。然后白袍子被染湿,发着黑的红色绘出山河大地,河流山川。残烟在一旁迅速给放过血的鞭痕上药。这一上药,庄墨就再是一抖。心里早就把江堂主连带着秦楚给千刀万剐过无数遍。
一刀过后郎中再把利刃放在火上灼烧,看污血流干,拔起银针再封他处穴道。
这种疼,真不是能忍受的。庄墨前额的头发都贴在脑门上,被秦楚攥住的手发出咯咯的骨节移动的响声。秦楚看了心疼,低下头去在庄墨耳边道:“庄墨,疼也不用忍着,这里没有外人。”庄墨半窝着点点头,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到。
身下床单被染湿,庄墨仍旧一声未吭。
他最绝也最掘得不过如此,不过多疼,他都不会吭声。每每他喊疼时,必定不疼。
这样的人,最易让人心疼。
秦楚的手心被攥出血来犹未觉,他在庄墨耳边与他说话分散他的精力。
他说:庄墨,中秋的月亮还没看呢。
他说:庄墨,你得坚持住了。
他说:庄墨,你得给我活下去。
郎中看看他们,继而埋头处理庄墨所受鞭伤。
到最后,床单是暗红的,白袍子是暗红的,刀刃是暗红的。郎中擦一擦汗,拿起靠在床边的妙手回春,道:“公子第一日最重要,压制疼痛并不是法子。还望诸位不要封住他的麻穴,易至血液回流。药房子就搁置在桌上,老身先告退。”
秦楚的手被几乎痛晕过去的庄墨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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