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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他生气了,为了这个曾经嘲讽过他的正直的陈大人的死,他生气了。
那两名下人不由自主一个哆嗦,连连磕着头道:“大、大人明鉴——小的们原本昨晚依大人之令守在房外的,只是、只是后来陈大人回房,说、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陈某人行得端立得正,从未做过亏心亏理的事,何须畏惧凶徒?!’于是便强强将小的们喝退了——大人明鉴哪!”
“陈大人昨夜几时回的房?是他独自一人还是另有其人?可有什么异样不曾?”楚龙吟仍旧语声平静地问道。
两名下人想了一想,一个壮着胆子答道:“回大人的话,陈大人昨夜回房时是子时一刻,只他一人,并无什么异样。”
“子时一刻?你如何能确定?”楚龙吟问这下人。
这人便答道:“陈大人昨夜回房时是小的替他推开的门,大人进了房便直接往里间走,也没有点灯,只随口问了问小的当时是什么时辰,因钟漏正好在外间,小的便借着月光认真看了一眼,见正好是子时一刻的时候,所以不会有错。”
也就是说,陈大人是死于子时一刻之后,那个时候有几位宾客已经早早睡下了,徐清源和典曹都尉还在房内饮酒作乐,而前厅却还有那么两个人不知何时回的房,照此看来似乎只有这两人有作案的可能性。
我这厢正琢磨着,那厢楚龙吟已经命邢总管去叫昨晚在前厅随时伺候着的岛上下人了。一时那几个下人进来,行过礼后便听楚龙吟问话,道:“昨夜在前厅待到子时以后的都有哪些人,你们可都记得?”
便有其中一个下人答道:“回大人的话,记得。昨天在前厅的有陈大人、李大人及长随和马大人及长随。”
“哦?陈大人的长随呢?”楚龙吟问。
邢总管连忙接话答道:“回大人,陈大人这次是独自前来,未曾带着长随。”
楚龙吟将头一点,继续问那下人道:“这几个人都是何时离开的前厅?孰先孰后?”
那下人想了一阵,又与另几个低声印证了一下,方答道:“回大人的话,昨天是陈大人最先离开的前厅,那时是子时正……”
“你如何知道是子时正?”楚龙吟追问。
“回大人,当时正好敲三更的梆子,而后陈大人便从座位上起身,小的见陈大人身边没有长随,便上前去想要扶陈大人回房,陈大人未允。”那下人答道,见楚龙吟又点了下头,才继续说道:“李大人和马大人是最后一同离开前厅的,之前两位大人一直坐在一处喝茶说话,离开时约摸是子时二刻,因小的在陈大人离开时才将厅内燃着的驱蚊香换过一支新的,当李大人和马大人离开时那香已经烧得只剩下了指甲盖大小,通常烧这一柱香正是需要两刻的时间,因此小的可以确认李、马二位大人确是在子时二刻离去的。”
子时二刻的话陈大人已经回到房中了,然而因为陈大人摒退了房外值岗的下人,所以不排除李马二人从前厅出来后至陈大人房中作案的可能性。
因手中没有李马二人可能作案的证据,且此时不过四更天,所有宾客还在睡眠之中,所以不好随意叫醒这两人前来问话,毕竟这些宾客都是官员,稍有不慎便会惹个诽谤的嫌疑。楚龙吟虽然无赖却也圆滑着呢,自然不会随便得罪人,因此便叫邢总管安排四个下人悄悄地去将李马二人房外的值岗下人替换过来先行问话,其余人暂先退至房外随时待唤。
于是房内只剩了我和他两人,他便问向我道:“如何,小情儿有什么想法么?”
我道出心中所想:“从前厅到陈大人这房里不过百十来步的距离【注:以秦代度量衡为参考,拟六尺为一步,三尺为一米,即百步距离约二百多米。】,怎么陈大人竟然走了一刻的时间呢?以陈大人那样的性情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欣赏夜色罢。”
“不错,”楚龙吟点头,“这一刻的时间里陈大人在何处、都做了些什么,至关重要,然而还有一处更为明显的疑点——陈大人从前厅离开时正值三更梆响,厅内下人既然能听到,他也必然能听到,从前厅到他所住的这间房不过百步距离,就算他事出有因耽搁了一段时间,这时间也并不算长,他脑中应该对进房时是什么时辰有个大概的估计,却为何还要刻意问那下人时辰呢?”
说得没错!古人的时间当然不能和现代比,它无法精确到分秒,在漏刻上能够显示的最低单位就是“刻”,因此陈大人不可能问出“现在是几点几分”这样精确的时间来,而最多只能得到“现在是几时几刻”这样的答案。他从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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