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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的热茶,请漱个口,吐在这盆里。」
仁永逢看着冬生招呼完了自己,接着转向一旁,将埋首棉被堆中的弟弟挖了出来,如法炮制了一番。只是,睡癖超差的弟弟,恐怕比自己更难摆平。以前跟在他们兄弟身边的奴才们,常因为不想负责叫醒弟弟而纷纷请求调离。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因为赖床贪睡的源弟,不但会蛮横抗拒、死不起床,还会对前来叫醒他的人动手动脚、暴力以对。
但,说也神奇。
仁永逢看着冬生将热毛巾覆在弟弟的脸及手脚上面,不过片刻,那一向最痛恨被叫醒的弟弟,在毛巾撤走后,竟安分地坐起来了,还老实地揉着眼睛,接过热茶,漱着口。
「逢少爷,您准备要更衣了吗?」
回头,冬生已手脚利落地捧着一迭衣物到他身畔。
仁永逢点着头,下床解开睡袍,让冬生替他更衣,并说:「倘若你不想和萧证在一块儿,我看你就干脆别回去,一直待在我们『仁永堂』伺候我们就行了。」
冬生没有回话,默默地整理着他的衣摆、衣带。
反而是在旁边的仁永源开口道:「哥,你这么做不行啦,没有朋友之义。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戏』,你怎么能跟萧证抢邬冬生?」
冬生面若桃花地紧抿着嘴,装作没听见。
「呵呵,我又不像萧证,想要冬生嫁给我,怎能说我和萧证抢?良禽择木而栖,平心而论,我这算是给冬生一个公平的选择机会,让他自由地选他想跟的主子、想过的日子。」
仁永逢反驳完弟弟的话后,不死心地再问冬生一次。
「你这阵子待在我仁永府上,应该知道我们待手下也不薄。你要是愿意留下,薪饷从优,你也不必做这些随从的工作,只要替我们训练出不亚于你的优秀好奴才就行了。」
已经替仁永逢打点好了全身上下的行头、衣袍后,冬生起身。
「我很欢迎你继续留下来,你意下如何?」
「感谢逢少爷的抬爱,小的……眼前想的就只有今天一天要怎么过,明日的事,还未考虑。但,我会把您的话放在心上。」
他都说了会考虑,仁永逢不缩手也不行了。
「老爷夫人说,今天想和两位少爷一起用膳,在膳厅那儿等着您们。请少爷们准备好了便过去。如果两位没别的事,小的先退下了。」
「好,你下去吧。」
一等冬生离开,仁永源马上等不及地追问。
「哥,你方才的一席话是当真的吗?你真想挖冬生到我们身边工作啊?我以为那只是你开开玩笑的。」
「呵呵,我当真的,不行吗?」
「可是……萧证会气炸了。」嗫嚅着。
仁永逢心想「是有这个可能」,但是……
「最初他们提议要让冬生到别处工作,我也只是出于好玩,想见识一下邬冬生做个奴才的手腕,如今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撇开私情,就一个随从和奴才的表现,他面面俱到、细心、缜密的伺候功夫,实数一流。」
过去没体验过,仅从旁边看是无法窥得真貌,只能看到皮毛而已。
「再说,我也不是要抢人。假如冬生没办法接受萧证的情,叫他回萧家去,不是徒增尴尬、困扰?冬生若觉得待在我们这儿较能施展手脚,不必应付工作以外的烦恼,他又为什么不能留下?」
仁永逢瞥看弟弟一眼。「难道你不希望,能有个像冬生这样一个能处处替你设想、一切为你打点好的随从、管家在身边?」
「嗯……」邬冬生的伺候,的确让人无法不上瘾,但……「我还是觉得,哥你早点打消这主意吧。」
「你担心哥我会被萧证打?」
这点也有可能。但另一个让仁永源觉得此事不会成的理由是──看邬冬生在他们身边从未展露过笑颜就知道,也许邬冬生热爱工作,可是在这份工作的背后还有个连他自身都未察觉到的真正理由。
「我只是认为,再怎么迟钝,早晚邬冬生都会想通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呵呵,那,哥哥我就赌注在另一头,赌邬冬生永远想不通,或说他没勇气面对昭然若揭的事实。」
兄弟俩难得持相反意见。究竟谁才是正确的一方?此时此刻,唯有天知道。
主子们都就寝之后,做奴才的方能结束这一日的工作。
冬生持着一盏小油灯,在主子们的寝室外巡逻一遍。检查一些该备好的东西──像是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