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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凉子沉默许久,令心急如焚的凌睿唐几乎以为时间久到快过半个世纪了。
而后,她幽幽地长叹一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在高野的传说中,只要雪女能找到一个真心只爱她一生的男人,就可以藉由那个男人融化掉她身上的寒气,在这过程中雪女就如其他地方的传说般会先死去,脱去雪女的生命后复活,就如中国传说里浴火重生的凤凰。”
让晚晶死过一次?!凌睿唐错愕地瞪着眼睛,他怎能让她再经历他那时拥抱她的痛苦?而且他这次必须眼睁睁地望着她在怀里死去,他怎么可能办得到,倘若晚晶没有复活呢?假使高野的传说真的是骗人的东西……太残忍了,他办不到!他无法自私地为自己的希望而要她冒这么大的险。
斋藤凉子瞧凌睿唐陷入激烈挣扎的矛盾中,她明白他是真的爱晚晶的,能不能厮守,只有这么一个可能的机会。她抿了抿嘴,语调沉重而哀伤,“但是我要先提醒你,高野的这个故事结局是个悲剧,故事里的男人最后虽然让雪女变成了人类,但他数年后又爱上另一个女人,而变成人类雪女在男人六月新婚的那一天,她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作一堆雪水……”
与斋藤凉子长谈过后,凌睿唐无法安眠,他猛力地呼了口气从枕边翻起,离开木屋让冷冽刺骨的寒风平抚他纷乱的思绪。
在月色下的积雪倒映着一片银白的光芒,散发出晶莹剔透的透明光彩,而晚晶就像这一堆雪,令他不知该如何细心地呵护掌中因温暖而溶化的雪,这听起来像办不到的事情,却令他不知所措。
他因为任务而接近她,却发觉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牢牢地系在她身上,如果晚晶是个正常的女子,他会毫不考虑地将她娶回家,大笑他过去视婚姻为坟墓的想法有多痴傻。
凌睿唐缓缓地走进雪地中,瞪着脚边放肆地吞噬他裤管的溶雪,想到晚晶可能也会成为这堆雪的一部分,令他不禁愤怒地跪倒在雪堆中,用尽全力捶着雪,直到下头的泥层全因他的猛力翻搅而与雪堆混为一片肮脏的雪泥,却仍发泄不了他心中所有沮丧的怒气。
跟她来日本也是为了找出如何将她变成常人的方法,但是高野的故事却让他心颤,能变成人类的传说只有一个,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成功机率实在太低,他怎么也不敢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冰冷与疼痛早已混杂了他所有的感官,凌睿唐如一头受伤的猛兽朝雪地捶打。失去她,或者是永远在遥远的距离看着她,这种折磨有什么样的差别?为什么她会是个雪女?!
“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凌睿唐不自觉地低声喃喃自问,他是个二十岁就在特务界闯出名声的菁英分子,多少次出生入死的经验都不能让他为之动容,更甭提“害怕”两个字,然而他的勇气却在要晚晶面对生死的时候退却,他为那极渺小的机率感到无以言喻的恐惧。
呵,一个早已忘了什么是恐惧的人,居然还会再度尝到这种滋味,凌睿唐喘息间从喉间冲出一声粗嘎得近乎陌生的短嘲,“为什么……我能帮助所有人,却不能帮助她?”
第七章
雪景中的函馆是个美丽的城市,由于十九世纪时曾是外国人集中居住的地方,优雅的西式建筑各具特色地点缀着每一个角落,周全的都市计划和完善的保存,使这个城市没有一丝突兀,就像是个雪中奇特而美丽的王国。纯白色的雪半掩着每个中间突起的屋顶,随眼可见的白色是这个城市另一种令人着迷的原因。
只可惜太冷了,凌睿唐弯起嘴角,厚重的衣着还是很难抵挡寒意,硕长的强健体魄并未带给他任何的优惠,谁教他早就习惯了台湾炙热的气候,对于这种冻毙人的寒带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他必须不时地动一下,否则连他得尝到四肢冰冷的独特滋味。
在这里的陶晚晶活跃得像个回到十岁般兴奋的小孩,他最渴望看到的笑容几乎时常在她白皙的脸上展现,即使只是一件平凡不见奇特的事物,都可以在她盈盈的晶亮眼眸里燃起笑意,笑得纯真而自然。这里仿佛就如她的国度,令他更加不忍心去思考斋藤院长昨晚告诉他的传说,霸道地容许自己将她强行带到他的世界中。
但他的自制能剩下多少?就在刚刚,晚晶陪着斋藤院长从地主的办公室出来,笑嘻嘻地朝他眨了个眼,表情里带着不自觉的妩媚与俏皮,她的神情就像得到了这世上最值得珍惜的礼物,而他差点被狂袭而来的欲望所吞没,冲动地上前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身躯,若非她身上传来的冰冷和斋藤院长的出声干咳,他真的会在大街上狂吻她,直到她因失去体温平衡地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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