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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仰打量了她一眼,说:“现在就走?”
“7点半的飞机,现在都6点了,也不早了。”
确实不早了,他伸手去拿她的行李箱,苏澜错愕,不但没松手,又往后退了半步,躲了眼神儿道:“我得走了,路路这几天就住妈那儿。”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会儿,说不出的烦躁,来自于心的,酸涩的眼皮的……就没一处顺的波澜世界。景仰还是伸手夺了她的行李箱,一提,十分轻,边往后备箱里塞,边说:“怎么这么轻,不是要走几天吗?”
她道:“我得爬山,又不是坐车,带来带去的麻烦。”
他停了一下,扭头看她:“要不等等,过两天忙完了,我送你上去。”
苏澜推了他一下,嘴上说:“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你快点吧,我要赶不上了。”
他便扣上后车盖儿,嗓子发硬道:“又没多远,着什么急。”
苏澜已经急吼吼的上了车,又从车窗里叫他:“景仰,你能不能稍微快点,真的要晚了。”
他没理,转身往房子里走。
苏澜吼了声:“你回去干吗啊?”
他没回头:“我熬了一晚上,牙没刷,脸没洗,怎么出门?”
苏澜急了,他已经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儿。
没办法,这送人的倒成了大爷,她只能在车上等,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出来。她只能下车去叫人,等苏澜开门进去的时候,根本没人影儿,她喊了声:“景仰。”
过了几秒,有人推开了浴室的门,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问:“怎么了?”
“我要赶不上了。”
“着什么急,我洗个澡,误不了你就是了。”
苏澜看着他无可奈何,忽然瞥见他锁骨处一块很小青紫,火气呼呼的往上冒,又压了脾气,和颜悦色道:“你先洗吧,洗完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自己打车,不耽误你。”她说完就往外走。
景仰愣了一下,喊了声:“站住!”
“嘭”的一声,大门和上,她的衣角一闪,整个人便消失在了景仰眼前。
这房子很大,也很空,苏澜不爱收拾,景仰又不喜欢让陌生人进来。起初结婚那会儿,摆了很多家具,全是欧式的,他喜欢的。
可是有了孩子,苏澜还要兼顾学业,根本没人收拾。
景仰也不常回来,看了几天新鲜,苏澜就找人给搬走了。
若是不忙,就由她来打扫,把儿子放在婴儿车里,一边说话,一边打扫,时间过的很快。若是忙了,孩子就得给赵霭,苏澜空了就往那边儿跑,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次。
再回来,到处落灰。
景仰偶尔回来一次,哪儿哪儿都是灰,他嘴上不说,也是嫌弃的,要不然也不会连坐都不坐一下,只是逗着儿子的玩儿会儿就走了。
就这样,家里不好打扫的家具都被苏澜一样一样的给弄走了。
一直到现在,回来一回,家里空荡荡的,吼一声。
回音,一圈儿一圈儿的。
现在那个“住”字就一回了好几声。
笑话他似的。
景仰这才看了眼房子,静的跟坟地似的,就那鱼缸里游着两条活物。他就觉得胸腹里被掏空了一般,没由来的难受,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第十四章
苏澜出来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
上了车就催司机,司机趁火打劫说是赶不上了,得闯红灯。
苏澜就说:“没关系,我多付点钱没问题,别让我误了点儿就好重生之叶小七。”
末了商议好了,就差那么一分钟误了飞机。
等到了飞机上,她才好好吸了两口气,又把景仰从头发到脚趾头骂了一遍。到了那边下了飞机,苏澜看了眼手机,一通电话,她就笑话自己,瞎想什么。
冯玉在景区一段没开发的野山上。
苏澜打车去了市里,又坐了大巴往那边儿赶。这样的天气,玩儿的人不多,一个车上才四五个人,苏澜下了车,一眼望去,山色已经发绿,村落间隐约可以看见些桃花。
司机说:“小姐,山上开的晚,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能看到桃花了,漫山遍野,跟火似的,美的很呢。”
苏澜笑道:“是吗?那我到时候等花儿开了再走。”
“小姐是来干嘛的啊?”
“我妈在山上清修,我看看。”
“哦,这地带不小啊,山上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