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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这样写道:
微风报竹,修竹自语。
下有幽人,与竹为侣。
若闻竹语,属我写汝。
写竟问竹,竹笑而许。《历代论画名著汇编》第567页。
最使人动情的大概莫过于花了。古往今来咏花诗不知凡几。杜荀鹤的《春闺怨》:
朝喜花艳春,暮悲花委尘。
不悲花早落,悲妾似花身。
是其一例。这是以花自况,花亦我,我亦花,寄托了青春难再的感伤。《红楼梦》里黛玉的《葬花吟》更极沉痛之至: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黛玉为怜惜桃花落瓣,将它葬于花冢。后来来到花冢又哭吟此诗。她这种行为的确是够“痴”的。但是不“痴”,她那红颜薄命之叹便没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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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抒情是审美的,也是道德的(1)
正如饥思食、渴思饮一样,人有情就要宣泄、抒发,否则便活不下去。这是人的生物、生理—心理要求,是普遍的自然—社会现象。而宣泄、抒发就要有点反常或变态;不反常、不变态则感情无由宣泄和抒发。变态的深浅、久暂是与感情的强度成比例的。
我们应该正确认识和对待人类的情感。我认为情感是人类生命的本质力量,是人类创造力量的源泉。狄德罗说:“凡有感情的地方就有美。”*说:“热忱、激情是人类向他的对象拼命追求的本质力量。”《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34页。列宁也说过,如果没有“人类的情感,那么过去、现在、将来都永远不能寻到人类的真理。人类的情感是寻求人类真理的强大动力”。人愈是有情便愈具有人的本质,愈富有创造力量。“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和一切杰出人物都是至情至性之士,冷血动物、薄情之人是不足取的。一个感情枯窘的人,不能成为创造者;为了创造就必须是自己事业的热烈而执着的追求者,必须体验着一切喜悦和痛苦。感情冷淡便没有行动的愿望和力量,一切真正伟大的人都具有伟大的情感。赫尔岑说:“没有心的人总是一架冷淡无情的思维机器。他既没有家庭,也没有朋友,也没有祖国;心是精神发展的美妙而不可或缺的基础。”
这还不够,要赢得真理,是不需要冷淡无情的,而需要热情。有时还需要思想的偏爱。“没有偏爱就是一种不定式,就是无情……也许偏爱比公正更需要”。有一次赫尔岑看完哈姆雷特在写给妻子的信中说:“莎士比亚是伟大的,伟大无比!我刚才看完回来……我不但流了眼泪,而且还号啕痛哭了……我全身激动着走回家。”《心理学中的哲学问题》科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216—217页。赫尔岑就是这样一个热情澎湃之人。A�托尔斯泰明确肯定:“文学的一个总的目的是:从感情上去认识伟大的人。”《论文学》第14页。梁启超指出:“天下最神圣的莫过于情感,用理解来引导人,顶多能叫人知道那件事应该做,那件事怎样做法,却是与被引导的人到底去做不去做没有什么关系。有时所知道的越发多,所做的倒越发少。用情感来激发人,好像磁力吸铁一般,有多大分量的磁便引多大分量的铁。丝毫容不得躲闪,所以情感这样东西可以说是一种催眠术,是人类一切动作的原动力。”《中国韵文里头所表现的情感》。他说得完全正确。如上所述,情是需要抒发、宣泄的。“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文心雕龙》。汤显祖也说:“人生而有情,思欢怒愁,感于幽微,流乎啸歌,形诸动摇,或一往而尽,或积日而不能自休。盖自凤凰鸟兽以至巴渝夷鬼(指少数民族——引者注)无不能舞能歌,以灵机自相转活,而况吾人?”转引自《形象思维问题参考资料》第二辑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版第28页。抒发是自然而然、不得不然的,是人的本性使然,特别是怨怒之情,尤其要发泄。古人说,“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怀怒不发,老天爷都要降灾。鲁迅所说“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实在也就是一种强烈的抒发。司马迁在《屈原列传》里写道:“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人在智力穷竭、走投无路之际,不这样呼叫是不可能的。拜伦有诗说:
2 抒情是审美的,也是道德的(2)
告诉你,歌手啊,我必须哭泣,
不然,这沉重的心就要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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