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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双料冠军后急流勇退,尽管这是一个极好的台阶与时机。他认为自己还可以跑下去,还有潜力可以挖掘。
或许,他的思维与别人不同;或许,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他对自己潜力与能量的衡量,不是以过去获得的金牌为准绳,而是以尚未再次夺取新的金牌为标准。每次新的比赛结束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问教练:“我的这次跑是否已经无可挑剔了?你认为我还可以跑得再快些吗?”
克里斯蒂说:“如果有一天,我得到的回答是,‘你刚才跑得真是完美无缺’,那我将立刻结束运动生涯。事实上,我至今得到的都是教练不满意的回答。因此,我没有理由离开田径场。”
所以,克里斯蒂一直把跑步视为乐事,而不是一种职业。
我极欣赏他这一句看似极平常的话。因为不仅明星包括其他体坛外的许多人,也难有这种心境。其实,这是一种人生极为难得的境界。因为大多数人为职业而累,便难以获得人生乐趣。职业,可以获得金钱、职位、别墅、轿车、荣誉……但这些不尽是乐趣。
克里斯蒂说:“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确实把跑步当做一种职业,为此我整天焦躁不安,神经紧张,行为也开始变得怪僻起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应该把跑步看做一种乐事为止。”
看来,克里斯蒂像童话里寻找象征幸福七色花的那个小姑娘,终于寻找到了七色花。那便是他自身跑步获得的幸福。那便是他几番挣扎并未“失去的自我”。而不是成名之后这两年之中看似耀眼辉煌的金钱与前呼后拥走马灯式频繁不断的活动。
想起克里斯蒂,我对他充满敬意,并祝福他。
克里斯蒂有一句话,可以作为箴言:“赢,虽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跑步,却是最愉快的一个因素。”
因此,这祝福,便不仅仅是祝福他赢,而是祝福他就这样继续跑下去!
记体育播音员宋世雄(1)
“我有什么呀?不过做了一些本职工作,就像工人做工,农民种地。就像你写文章。”
——宋世雄这样对我说
一
他太忙了。从1982年6月找到11月,好容易找到了他……
终于,我叩响了宋世雄的房门。
如果不是中央电视台的小战同志前后奔波、联系,助我一臂之力,恐怕今天我还找不到他呢。他简直就像足球场上那一个飞速旋转的足球,一会儿冲过中场,一会儿沉入底线,一会儿又飞出界外……我腿脚的速度总也赶不上他。
从6月份,我就开始找他,找不到。5月份,他到福建漳州采访去了。中国女排正在那里集训。天公不作美,食物中毒,他被送进医院,抢救了一个多星期。5月28日,拖着体重减轻近10斤病弱的身子赶回北京。6月初,他乘飞机飞往香港,转播十二届世界杯足球赛去了。
7月份,我又去找他。又没找到。30余天在香港转播,不是面对绿茵茵的足球场,只是面对荧光屏幕。24个队,数百名运动员,在屏幕上闪动,在他脑子里闪动,够他招架一气的。难怪爱人在北京坐在电视机前,听他的解说后疼爱地说道:“哎呀,他的声音发干,连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8月份,他倒是在北京,我又不在了,跑到了北大荒。阴错阳差,命运总不让我们两人见面。
9月份,我从北大荒回来了。他却飞到了秘鲁。众目睽睽的世界女子排球锦标赛正在那里进行。
10月底,结束了52天漫长的南美之行,他刚刚回到北京。
我听说:他病了。在阿根廷,解说最后一场球——苏联队对巴西队的冠军决赛时,他突然一阵发慌,心跳过速。坚持解说完,他没有参加闭幕式,回旅馆躺下了,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心脏一阵阵紧缩。体育解说,既是脑力劳动,又是体力劳动呢。
他太累了。他太忙了。
能不忙吗?早在14岁,还是个系红领巾的初中学生,他就迷上了体育解说。张之,便是他崇拜的人物。每一次张之转播球赛实况的解说,他是坐在收音机前最忠实的听众。他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记录:带球画一条曲线,传球画一条直线……他默默地记着,悄悄地模仿着。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的“学张之”,成了班里晚会上他的保留节目,一直陪伴着他高中毕业。
奋斗了整整8年,他终于闯进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坐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话筒前。那是1961年的春天。那是他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