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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对荀齐说,妈妈正在工作,荀齐要做个好孩子,不能去打扰她,说着递给了他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蛋糕。然而荀齐不知道为什么,心思全然不在蛋糕上,他多么想再一次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前,等待着妈妈打开门,等待着不期而至的风,等待着妈妈的微笑。
后来自己究竟有没有再偷偷跑过去,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从那之后,他的记忆系统仿佛才开始启动,一些零零落落的片段才开始真正地被储存,只是,他再也没有那样的幸运去重遇那种美好的画面。
第二十二章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一些信息也渐渐被荀齐接收到,关于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无法和睦的原因也渐渐浮出水面。
齐敏生于¤╭⌒╮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她是一个钢琴家,曾经有一个做乐团指挥的未婚夫。他们从小一起学琴,他们有能穷尽一生也不觉得腻的共同话题和共同梦想,他们相爱。只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不得不跟随着时代的浪潮翻涌,齐敏暂时告别了钢琴和城市,柔软的十指插进了农村改革的泥土,而她的爱人也在另一个地方有着跟她差不多的经历。
他们约定了未来,他们把约定看作生命。
荀慧的出现是一个巧合,这个巧合是齐敏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他的祖父在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战争中用顽强和鲜血给祖国的旗帜上增添了一抹鲜艳,也给他们姓荀的后辈挣得了一份优越。他的父辈们也从未浪费一分一毫的资源,凭着才智和敏思游走于那个时代,尽着自己最大的力量扩大着这份优越。
于是,对得以被荀慧看中的齐敏来说,拒绝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荀慧并不是一个懂得尊重别人意愿的人,他信奉强大,信奉能者居之。在他的认知世界里,也许得到齐敏跟登上一座高峰并没有什么不同,有谁在攀登高山的时候还会问一问高山是否愿意让他攀登么?
于是,种种机关算尽,齐敏身边的所有人和社会关系都被他利用了起来,最终的结果是她不得不屈从。另一边,她的爱人却因为在农村下放的过程当中与领导的种种摩擦而身心俱疲,他无法回到家乡,也无法再重拾梦想,齐敏悔掉婚约的消息犹如最后一根稻草,死死地压住他,令他不能呼吸,于是他一念之差,选择了自我了断,就像那个年代许多没能抵抗住压力的人们一样。他们的生命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他们的才华被历史风霜掩埋,他们被历史活生生地捉弄,然而…他们的死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除了…让爱他们的人心痛。
齐敏唯有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荀慧的身上,仿佛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迁怒于所有带“荀”字的人或事,包括她自己——荀太太。她不再热爱自己的人生,只愿放大自己的任性,她要用一个不堪的自己死死地钉住荀慧的人生,让他跟她一起毁灭。
多年来每每如此,终于耗尽了荀慧所有的耐性。
荀齐记得那时自己刚上高中,一个秋日的午后,音乐老师用她那秀气的字在黑板上写下了俄国歌曲《红莓花儿开》的中文歌词,录音机里传来简单却动听的旋律,在16岁的荀齐耳边萦绕。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那法讲出来。
——《红莓花儿开》”
少年荀齐哪里知道情爱,只感到这红莓花儿的意象带来了无限的遐思,那种洁净芬芳的美令他莫名地神游。
然而歌只才听过了第一段,班主任就忽然走进了教室。音乐仍在播放,荀齐却被他叫到了外面。
不一会儿,荀齐便出现在医院,司机老夏将他从学校里接了过来,告诉他他的妈妈进医院急救的消息。荀齐走进病房,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他看到她的手腕和胳膊上层层包扎的纱布,透过纱布,红红的血渍触目惊心,这些自残的痕迹,是齐敏无计可施之下最后的筹码。
荀齐知道自己一直惧怕的一切终于发生了。16年来的每一天,他的爸爸妈妈都似乎处在决绝的边缘,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脸色,生怕哪一天这个家就会支离破碎。
荀齐的眼睛汇聚了些许热意,他的眼睛渐渐地迷蒙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一些模糊,这竟然带给了荀齐些许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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