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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那美貌淫尼,可有此事乎?”
似道又羞又恼,闭目不答。
郑虎臣愈加放肆,又揶揄道:“只可惜此处只有几个乡下老尼,又都生的貌丑,定是难入贾团练法眼。”
似道长子贾玄业闻言大怒,当下再也按捺不住,便道:“郑相公,士可杀不可辱也,纵然家父有负于天下,也自有国法处之,汝又何必处处相逼,欺人太甚!”
郑虎臣大怒,回手便是一记耳光,将贾玄业打到在地,骂道:“果然乌龟还生王八种,却敢来对老爷聒噪,汝父罪恶滔天,本当受凌迟之刑,现下本官只是轻斥他几句,汝这厮也敢多嘴。”说罢朝着贾玄业又补了几脚。
这贾大公子本为临安城有名的花花大少,自幼钟鸣鼎食,却是生来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受得住这般苦楚,当即捧着肿了半边的脸,吐了口血,竟连带着两颗牙齿,便嚎啕大哭起来。
贾似道虽然平日恶贯满盈,此刻却也是舐犊情深,当即以身护住儿子,怒道:“郑监押,汝这是干什么?”
郑虎臣正为无法得计而时时烦恼,当下怒气升腾,捋袖就打,亏得一旁的公人拉住,方不至弄出人命。
是夜,贾似道睡下不久,忽见自己身处荒郊野岭,脚下唯有一条土路,便只得向前走去。行不多时,暮地里见着一人,却是位白衣秀士,相貌古雅,只是脸色暗青,只听他大叫道:“贾师宪,汝这奸贼也有今日。”似道仔细看时,竟是当年被自己暗害的左丞相吴潜,须知吴潜乃天下名士,一向有政声播于海内,是以他被害时,举朝皆呼其冤。似道一见吴潜,三魂已去其二,吓得没命奔逃,也不知过了许久,方敢停下稍喘口气。此际,道旁又走出一人,面皮好似蓝砂,相貌凶恶,直将似道几乎惊得魂飞魄散,原来出来的正昔日大权奸丁大全。当年此人遭贬后,便是似道暗派高潭将其溺死。贾似道骤见丁大全,如何不惧,只好没命价儿的向前狂奔,过了一阵,却听耳边不断有一女子轻呼:“太师慢走,太师慢走。”声音倒极为熟悉。说也奇怪,似道听闻此语,竟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却见前方有一白衣女子,身形婀娜飘忽,由远及近而来。待她到了身前,似道猛然发现此女竟无头颅,不禁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却再也跑不动,只好瘫成团烂泥般倒在地上,口中颤声道:“汝乃何人?”女子一阵轻笑:“太师不认得妾身了么?”声音幽幽荡荡,更竟发自似道双手之间,待他往下看时,只见手中正捧着一颗头颅,蓬头垢面、脸带血污,双目圆睁,赫然便是那李慧娘。只听慧娘厉声叫道:“老贼,还我头来!”贾师宪一声惨呼,方才转醒,却发出一身冷汗,浸透衣衾。
似道坐起身来,想起刚才一梦,才了然醒悟自己平生作孽无数,方有此报,又不免思忆起数年间的风花雪月、快活往事,想起贵胄朝臣们对自己的战兢畏惧、追捧谄媚,怎奈昔时的雄心壮志、富贵尊荣,都已过往如昨日之江流,一去不归,现下却是日日凄凉,生不如死,真个是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念及此处,贾似道长叹一声,下了床榻,从包裹中取出一包冰片来。
这冰片又称龙脑,乃南方亚热带地区所产的龙脑香之树脂加工而成,颇与现在的樟脑相似。冰片有解热镇痛,清火提神之效,然而若是过量服食,则会引起恶心、腹痛、痉挛、肝脾肿大等症状,甚至死亡。
贾似道随身携带这些冰片,无非为拟乏解倦,又可防南方燥湿,不想这数日间竟受尽折磨戏谑,突然间了无生趣,便咬咬牙,将一大包冰片尽行吞下,然后回卧榻上,闭目等死。
岂料不知是用量不够,还是冰片受潮,过了许久,不但没有见效,反让似道腹胀难耐,便急急起身如厕。
待贾师宪进了茅房,正要出恭,忽见门前闪出一人,手掩口鼻道:“好臭,里面是谁?”却正是郑虎臣的声音。
似道见到虎臣,好似老鼠见猫,自然不敢吭声。
暗淡月光下,郑虎臣辨认许久,方才看清里面正蹲着似道,便骂了两声,转身欲出去等候。也是贾似道性命当绝,郑虎臣这时忽然心头一动,暮然想起即将由闽赴粤,行程渐短,自己却始终未达使命,亦没能替父报仇,回头若是陈宜中追究起来,只怕是小命不保。
一念及此,郑虎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忽然发疯般冲进茅房,也不顾恶臭,口中大叫道:“吾为天下杀此贼。”说罢将惊愕万状的似道一把提起,又猛掼于地,并接连往复几次。
可怜一代权奸贾似道本就年老,近日劳顿之下,身体又弱,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只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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