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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边恍然间溢出叹息之声,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叹息。
茶与酒截然不同。
酒要饮,大口大口得饮;茶却要品,小口小口得品。
但他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只会大口大口喝酒,不会小口小口品茶。是以他便端起那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茶水顺喉咙而下,一点一点,暖了全身。
十月初八。
十一个月,又十一天。
他们已有十一月又十一天没有见面。
他其实不想再见连城璧。
这个人影响他太过了,甚至让他饮不出酒的味道。
酒是什么味道?
他曾经是知道的,并且深深喜欢。然而现在,他竟连酒的味道,都喝不出来了!
这多讽刺?
于是他踟躇再三,终于来了。他想,若连城璧不在,那他便即刻掉头离去;若连城璧在,他便先看上片刻,而后再离去。
他再无法欺骗自己。
——他想见连城璧。
想,太想。
他便躲在不远的树梢上,静静凝视那一袭青衣之人,恍若青竹雅致。他见他煮了一夜的茶,终究按捺不住,叹息一声。
因为他明白,这一杯茶,其实是为他煮的。
寒露深重。
然仅这一杯茶,便可驱逐所有阴冷。
萧十一郎敛下心中动容,恍若漫不经心把玩茶杯:“好茶。”
连城璧“哦”了一声。
萧十一郎道:“其实要萧十一郎喝茶,便等同于牛嚼牡丹。”
连城璧轻笑起来:“你方才却说,这是一杯好茶。”
萧十一郎抬眸。他的眸色很亮,亮的叫人难忘。他说,“因为这一杯茶,是无瑕公子煮的。”
连城璧的眸色愈发温柔。
他明明不是个温柔的人,却有着千万种的办法,让人以为他很温柔,甚至心甘情愿沉溺于他的温柔。
萧十一郎在他的视线里怔忡了半晌,才不动声色错开:“酒呢?”
连城璧微扬了下巴。
酒坛便放在离石桌不远的银杏树下。不多不少,刚好两坛。
萧十一郎将酒坛子搬来,拍拍那两坛酒,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便是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自然不是。”
萧十一郎说:“若萧某没记错,连少是欠我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连城璧握了握帕子,拭了拭指尖:“若你不介意,此后每年,便来喝两坛。”
萧十一郎浓眉终于皱了起来:“为什么?”
萧十一郎并不指望听到连城璧的回答,连城璧却说:“因为今日,是我生辰。”
“……生辰?”
连城璧的生辰是在三月初四。他身在江湖彼端,也听说了叫天下人称颂的无瑕公子生辰之期。
连城璧微笑点着指尖:“不信?”
萧十一郎定定看他:“疑惑罢了。”
连城璧道:“至于理由,也许太过匪夷所思,你大抵是不会信的。既然你不信,我也无需说。”
萧十一郎掩下心中莫名滋生的失落,缓缓点头。
连城璧又继续道:“你只要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那便够了。”
萧十一郎心跳一滞。
——只要知道他没有骗人,只要知道他不会骗他……
便够了。
他默不作声拍开封泥。先给连城璧倒了一碗酒,而后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是他与连城璧喝的第三次酒。前两次,连城璧都只喝了三碗。
离上次见面时已近一年,相处却无丝毫生疏与不适。
好像他们什么都没有变。
萧十一郎依然是那年那时的萧十一郎,连城璧依然是那年那时的连城璧。
又像是都变了。
只是些微变化皆在都在指掌之中,是以就好像当年。
连城璧说:“这一年你很沉默。”
萧十一郎执碗,饮尽:“沉默?”
连城璧道:“往年总能听说你灭了谁家,抢了哪家。今年倒什么都没有听说。”
萧十一郎顿了顿,低低笑了声:“萧某总不能为让连少听闻,故意杀人放火。”
连城璧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法子。”
萧十一郎又喝了一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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