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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父王得了密报称周将军有异动,他自此领命暗查周府,出动了麾下黑螭军所有菁英,日夜监察周府出入人丁信笺,他自己则昼夜坐镇周府附近,连吃饭都匆匆在隐身之地解决,一番辛苦,到今日悍然出手,只拟一网打尽博个大功,如今却被这小子搅局!
心头愤懑,恶念便生。
此刻四周都是自己亲信,也无人知道纳兰述出现在这里,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冀北王府东苑房里睡觉,他领兵出来时父王还叮嘱说动静轻点不要吵醒了述儿……
纳兰迁凶厉刚刻,素有冀北王府“拼命二郎”之称,据说他最欣赏当朝右相处事风格,时时不忘向他学习。
此刻他恶向胆边生,再无犹豫,冷笑一声,突然退后一步。
纳兰述以为兄长让步,眼神一喜。
纳兰迁退到门口,手一挥,一个手势落下,把守住窗户的士兵立即砰一声将窗关死。
这个动作令纳兰述眼色一变,他手下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并不紧张地看着纳兰迁。
以主子的受宠和地位,他们认为,纳兰迁自然最终还是得让步。
却不知道利欲之霾,可遮没所有理智和清醒。
纳兰迁直退到门口,站定,遥遥看着纳兰述,脸上阴鸷冷狠神色已去,换了一种既快意又恶毒的古怪神情,突然道:“我今天出现在周府内院厨房?你们看见了吗?”
他手下黑螭军默然片刻,摇头。
“我今天遇见过纳兰述?你们看见了吗?”
黑螭军坚决摇头。
“我今天……”纳兰迁脸上浮起淡淡的残忍笑意,一字字轻轻道,“……射杀了纳兰述,你们,看见了吗?”
一阵沉默。
随即黑螭军悍然,摇头!
纳兰述护卫大惊失色,抢步上前,挡在纳兰述面前,戟指对纳兰迁怒喝:“你疯了!”
纳兰迁立得笔直,微笑,以手加额,行黑螭军军礼。
“多谢夸奖。”
纳兰述也在笑,苦笑。
刚才纳兰迁退后时的眼神,已经令他知晓这一刻的杀机,可是已经来不及,厨房狭窄,背面是墙,窗户关死,地道封闭,唯一一个出口站着纳兰迁,这些护卫虽然忠心耿耿以身相挡,但一旦万箭齐发,无处躲避,也不过是多几个箭靶子而已。
对面是他的兄长,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仇恨的阴火,这样的阴火他看了十七年,从来都知道他的不甘,但天生血脉无可更改,逃避或是怀柔都无法弥补血脉和阶层造成的巨大鸿沟,小时候他们试图将他推进井里,大一点懂得偷他的生辰八字,他的院子里常有莫名死去的猫狗,他往往凝望良久,笑笑埋下,再在一张张无辜的脸面前装作懵懂。
所以悠游自在,所以逃离中心,并不求煊赫王位号令三军,只望冀北王府不被夺嫡漩涡淹没,在乎的人可以平安终老。
然后此刻,近乎无奈地发现,有些事,逃避也越不过命运的藩篱。
不想今日竟然死在这里。
一瞬间并无惊惶,只涌起荒唐感受,还有一份淡淡忧虑——他死了,她还能逃得出去么?
纳兰迁立在门口,遥遥看着这个金尊玉贵的弟弟,他的脸半掩在厨房门的阴影里,不见神情,只有目光森冷如箭,出口的语声,也如一去不回,杀气凌然的箭。
“射!”
第十一章 让我抱紧你
“射!”
一声厉喝,弓弦急响,蹲在门口的黑螭军悍然引弓,深青色箭雨如携了雷暴的云,瞬间扑至。
“啪。”
一声微响,几乎被箭雨风声淹没,随即纳兰述身子往下一坠,原地消失不见。
就在箭出那一霎,他站在上面的地道石板突然移开,纳兰述顿时掉了进去。
纳兰迁大惊失色,挥手喝停,踢开那些满身箭如刺猬的纳兰述护卫尸体,冲到地道口一看,地道已经紧紧闭死。
他怔怔站立,瞬间额头起了汗,怎么也没想到那周家丫头竟然没有赶紧逃生,而是一直等在地道之下,在最要命时刻打开了地道,把纳兰述救了下去。
此刻他并不敢跟着下地道,怕纳兰述埋伏在黑暗里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纳兰述天纵英才,学武另有名师,非他可比,然而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做下,便再不能让纳兰述活着回府!
纳兰迁怔怔立在地道口,脸色铁青,腮帮咬紧,半晌决然一挥手。
“三分之一看守住这里!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