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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喝惯的西湖龙井,而且得是「兴记」的茶,别家他喝不惯,这习惯只有身边少数亲近的人知道,以往小恩都会随时备着。
眼前这人正欲唤小婢提壶热水,他这才开口。「我让下人都退去了,有些话想私下与你谈谈。」
他耸耸肩,只好斟上一杯水,将就着用冷茶待客。
「有事让人传话,我就过去了,何必亲自走这趟,空等大半天。」
「观竹院里有青岚在,不方便。」
所以,现在是防他还是防袁青岚?
下一刻,答案便出来了——
「青岚说,你轻薄她。」
是防他。
防他这衣冠禽兽调戏嫂子。
「你信她?!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严君离定定望住他,静默不答。
他是。不必回答,他便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他个性偏激,一旦把他惹到极限,确实做得出伤敌一千、自损五百的事来。
要不,如今的意同是怎么来的?
可是就算如此,他严知恩要女人还用得着强逼吗?尤其那人是袁青岚!
真不知是兄长高估她、还是瞧低了他,那女人从不需他耗费分毫心思便会主动贴来——这些话,他能说吗?说了,只是让那个当丈夫的更加脸上无光罢了。
他僵着脸,调头望向窗外,口气生硬。「你心里都有认定了,何必还来问我。」
严君离注视了他好半晌,才端起搁在面前那杯为他而斟的冷茶,轻啜一口,缓声道:「我不是来与你争论此事的。」
「那你来做什么!」
「我是想,今天弄成这样,往后没事,你就少往观竹院走动,避免再生事端,对我们三人都不好。」
严知恩不可置信,恶狠狠地瞪向他。
好,你好样的,严君离!你还真把那女人当宝,为了她对我撂狠话?!当真以为我稀罕去吗?要不是、要不是——
他怒得几乎咬碎银牙。「滚出去!往后你就是死透了,我也不会再踏进观竹院为你收尸!否则我跟你姓!」
被人赶了一次,又一次!他要再让人嫌弃第三次,那就是犯贱!
被主人火大地轰出立松阁,明明把人惹到肝火大动,甩门力道几乎震痛了耳,严君离竟在这当口,反常的直涌起一丝柔软笑意。
「你本来……就跟我姓。」低低地,对着空气自喃。只不过,那个气得理智尽失、口不择言的男人,应是没能细想吧?
三之二、多情总为无情恼
袁青岚病了。
为求自保,她撒下漫天大谎,诬陷于人,却又时时恐惧着何时会被拆穿,日日寝食难安。
她不知道严君离究竟信不信她,他没再提及。后来,知道他去找严知恩谈过,更是胆颤心惊。
虽然回来后,他神色如常,未曾多言,她却满脑子胡思乱想,猜测着严知恩对他说了什么?即便今日不说,哪一日会说出来?
她每天都活在朝不保夕的忧虑之中,他与严知恩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他的心是偏向谁,不必说她也知,又怎会听信她的片面之词?哪一日严知恩说了,他不会再容她。
而一旦严家无法容她——她打了个寒颤,几乎不敢想象她的下场。
袁家会垮,她——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她只剩死路一条了。
许是心里有鬼,严君离明明什么也没说,可是望向她的目光,却总是让她觉得,他心如明镜,彷佛看透了什么,看得她满心胆寒。
没多久,她便病倒了,诚如古人所云,终日惶惶,无疾而终。
一开始,是佯病示弱以取信于人,说服严君离,那一切对她所造成的伤害与痛苦。
到后来,竟当真日益委靡,卧病不起了。
大夫说,她是心头郁结,心病不除,药石罔效。
她知道自己的心结是什么,从一开始忧心被拆穿谎言的恐惧,到后来是把心一横,打定主意要死咬住严知恩不放,玉石俱焚的恨意。
既然横竖都没活路可走,那她便来个抵死不认,死也拖个垫背的。
这是他们欠她的!
一颗埋怨的种子,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便落入心田,只是她埋藏得太好,直到今日,才在心里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地缠住心房,掌控了理智,让她无法思想,满心只想报复那两个尽误她一生的男人!
近来,她总是梦到过往之事,想起那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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