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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容易吃得下?”鲤淡淡地说。
宣于宴皱眉看他:“东西不好好吃就罢了,觉也不好好睡?睡觉不去榻上,卧在案上做什么?”
“公子,我成天在此除了醒着发呆、看书、就是睡觉……反正没有人来,睡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就算没人照顾你,你好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吧?”宣于宴忿忿地捉住他纤细的手腕,“颓唐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无所谓……”鲤浅淡地颦眉笑着,说,“反正……又没有人会看到我。在意那些……做什么?”
“你……!”
“多谢公子来这里看我,”鲤说着,眼帘低垂,含着混沌的忧伤,“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公子了……来这里……很危险……而且公子此前……如今公子还愿意前来,我当真……当真没有想到……”
正那么说着,忽而有不易察觉的水光,淡淡匀在他黑如子夜的眼瞳中。
就在他的泪水将要夺眶而出之时,宣于宴伸手过去,将他的下巴抬起,正视着有些愕然的他说道:“好了,我不想看你哭,也不是来看你哭的。少流些泪,我们就可以多说几句话……我的时间并不多。”
鲤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引袖轻沾眼角。
第59章 鸠鸣(二)
“最近……公子过得如何?”鲤轻声问道。
“我?老样子。”宣于宴有些迟疑地说。
“依然时常醉酒?”
“偶尔……”
“是么……”鲤微微压下眼角,心中分明想问的是,他身上是否还会经常粘上女子的脂粉气,然而出口的却是,“只要公子开心就好……”
看他欲言又止,宣于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咂唇:“倒也谈不上有什么开心的……终日无所事事。”
他并不想告诉他,当他在被软禁着的同时,自己也只是一味的萎靡不振。
“公子也清瘦了不少。”
当鲤的那句话出口的时候,宣于宴愣了一下。
他在下一秒看到了对方有些忧郁的眼神。
“公子也……不要有什么烦心事,开心才好。”
“嗯……”宣于宴有些尴尬地应了一下。
见宣于宴明显不若从前那般与他攀谈得随意亲昵,鲤只得不住地寻着话端。
“也不知大家现在究竟如何。”
“大家?”
“长公子、辛垣先生,还有鸣蝉……许久不见,不知他们过得可好。”鲤音调低沉。
“鸣蝉还是老样子,成天意气风发地嚷嚷个没完没了,但倒是长高了不少,”宣于宴说着,音调倏尔降低了些,说道,“不过王兄和焕……”
“怎么了?”鲤掀起眼睫。
想到鲤曾经对宣于静央投注过感情,宣于宴的心紧了紧,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直言问道:“你先回答我,现在还想着王兄吗?”
“我?”他觉得对方的话来得出乎意料,霎时微微红了脸。
“不,公子多虑了,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鲤垂眸,复又平静地说。
“既如此……还是告诉你吧,”宣于宴有些无奈地说,“王兄现在,和焕走得很近。”
鲤觉得讶异,眼睫一绽,直言问道:“长公子和……辛垣先生?”
宣于宴点头。
“真是……没想到。至少我在的时候,他们一点也没表现出……”
“是啊,我也觉得吃惊。不过,他们正在为此纠结,两个人两地不得安生,互相折磨个没完没了,真是吃饱了撑了没事干。”宣于宴忿忿地说着的时候,并没意料到自己与鲤也是这般情况。
“这实在……”鲤不知心中正想着什么,微微引眉而颦。
宣于宴看着鲤认真而忧郁的样子,想起他并未清醒之时说的话,忽而微微近了他,轻声问道:“对了,鲤,你……时常做梦么?”
“梦?的确常有……自从来了这里之后,经常反反复复地梦到……”
他一开始并未明白他发问的含义,说到一半,才突然被自己差点出口的话哽住。
“反反复复地梦到什么?”宣于宴欠身上前,盯着他问道。
“没什么……一些混乱无序的事罢了,或者是些从前的事。”鲤有些窘迫,不觉之间绯红的色调从面颊上轻轻抹开。
“从前的事?那有没有梦到什么人?”宣于宴逼问着他,眼光不甘罢休地停留在他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