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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火光抖擞,弩箭齐备;也不去听雍州州官喝令之词,官兵架箭。李元芳手中拿了刑天剑,上官雨紧紧握了白玉长笛,相识相知,相视一笑。追击而来的雍州州官见他二人并不理会自己,遂又官威大发,喝道:
“李元芳,你身为朝廷命官,受皇恩浩荡,竟然知法犯法,杀人抢亲,穷凶极恶,如今苍天开眼,教你前去无路,你若知趣,便乖乖束手就擒罢!”这州官倒是说得理直气壮,头顶一片乌云盖月,竟也能说成苍天开眼。
李元芳回头凌厉扫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径直转过身去又执了上官雨右手。那州官不明情由,见这二人转身便慌了手脚,生恐这二人抵死相拼伤了自己,急急喊道:
“放箭,放箭!”话音刚落,州官身旁百十人手中弓弩齐齐发箭,恰是此时,李元芳与上官雨执手并肩齐齐自这深涧上跳了下去。百十支乱箭迅若流星般直追李元芳与上官雨,又随了他二人齐齐掉下深涧去。
涧水奔腾,声响如鼓。州官这才送了一口气,又走到深涧边缘朝下望了几眼,涧下一片漆黑实在是看不见物什,这才啐了一口带人离开。可怜李元芳与上官雨跳下深涧却连落入水中的声响也不见,只留了适才上官雨脚下那只不曾弃主的绣花鞋悲悲戚戚落在涧边。
“元芳!”
一声惊呼扯破静夜,一位安睡久时的须髯老者刹那间自床上坐起,双目圆睁,大口喘息着怔了怔,突然发狂般扯开了身上被褥,连鞋也忘了穿跑下床来,直奔门口要冲出去。恰时,正有一人推开门进来,这二人一出一进都在门口,险些撞个满怀,所幸推门进来之人一把将这老者扶住。老者抬眼去看此人,黑暗中隐约见得些轮廓,见来者身形高大魁梧,一身千牛卫冠戴,老者不禁反手抓住了此人袖腕,喃喃道: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狄阁老!”一声惊心,老者听得他开口讲话,又猛然惊醒过来,紧抓住他袖腕的手松了一大半。此声非彼声,此人非他人。
“这么大晚上的,吵什么呀!”
不多时,又有人提了灯走过来。灯光微亮,眼前轮廓渐描立体起来,此人一身千牛卫将军冠戴,一张瓜子脸生得俊秀圆润可比卫玠,不比李元芳男儿气概,却也没有云剑豪那般俊俏,只是如珠彩圆润,当真多一分则肥厚,少一分则单薄。提灯之人身上随意披了单衣,呵欠连天走到近处,灯影在近,亮个通透,狄仁杰看面前此人不由得失落大半,脱口道:
“蔡陵?”话音未落,狄仁杰握了他袖腕的双手慢慢放了下去。
“老爷?”那提灯之人这才反映过来这夜半大闹的人正是狄仁杰,遂全身一个激灵;又看狄仁杰满脸是汗,惊魂未定却又带了怅然失落,知是这老者夜里发了噩梦,这才速步上前来一手扶了狄仁杰,一手提了灯,将狄仁杰扶回房内,碎碎道:
“老爷,您这是怎么的了,您发噩梦了吧!您先坐,一会儿我给您弄安神茶去!”提灯者一手将灯放在桌上,待狄仁杰在桌边坐定,又赶紧将自己身上披的衣服除下改披在老者身上。此人口中虽是碎言碎语,手脚却是麻利得紧。
“狄春,你还是留下来照料阁老,我去弄安神茶来!”蔡陵见是一场虚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顾自找了个余地离开。狄仁杰哪里还有心思看他,只是坐在桌边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
狄春正转身到面盆边上湿了面巾,拿过来给狄仁杰擦汗。狄仁杰接过面巾,长吁了一口气大力擦去脸上颈后冷汗,又仿佛念起些什么,道:
“元芳早我们五六日离开神都,如今不知到了何处了?刚才的梦,真是太真实了……”
狄春看狄仁杰擦完脸,又接过了面巾在面盆里搅洗了几下,一面将这面巾晾在架上,一面接过话茬道:“按时日全程算,该是过了渭水和岐州了,这两天也不见音信,难怪老爷担心!”
“唉,自雍州信报之后,就再无音信。刚才,我梦见他万箭穿心,落入大河的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提及此处,狄仁杰仍然心有余悸,如此情景,但怕是李元芳神魂前来报梦。
“老爷,您又多心了,李大人武功这般好,这一路又不打仗,哪里来这等惨烈!”狄春倒是对李元芳信心满满,言谈之间颇见些笑意。狄仁杰不禁又被他这副憨厚引得发笑。
竹梆敲点,锣响四更。狄仁杰被这噩梦惊扰已是睡意全无,索性整齐了穿戴,起了身来。正穿戴停当,门外又响起两声敲门,大将蔡陵已然端了安神茶来。狄仁杰饮过两口,随手递给了狄春,又对蔡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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