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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四说:“他们问我,这附近最有名的巫医是谁,我说那肯定是洪老大夫,既是大夫又是巫师,驱邪特别厉害,听说家里还有祖传的巫咒书。可惜人家两年前上山挖草药跌死了,尸骨都没找到。”
“然后就提到了洪霞吧?”村会计的儿子不动声色。
吴老四笑着:“你真聪明,他们都要走了,我告诉他们,洪老大夫有个女儿叫洪霞,十六岁那年就死了。好像葬在北面山坡上,具体什么地方不知道。他们问这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巫医,我说洪老大夫从孩子十五岁起就开始教他们医术和巫术,洪霞只学了不到两年,就已经能把筷子立在水盆里了,还会用巫面具通灵,洪老大夫都说她是天生的灵性。”
村会计的儿子问:“然后他们就有了兴趣,你带他们去挖开了?”
吴老四也没否认,把怎么悄悄跟踪洪班去给姐姐上坟、怎么趁夜挖开盗尸骨的事说了。那朋友连忙说:“你这家伙赚了五万块,是不是应该去乡里请我们喝酒?”
村会计的儿子关心的不是这个:“洪霞才学两年巫术就死了,她的尸骨能有用吗?为什么那两个人一定要找会修法的死者?”
吴老四打着酒嗝:“谁、谁知道呢,我问过几次,可他们根本不说。说虽然只学了两年巫术,但也比普通人的尸骨有效果,不过只给了我两万!”
之后的事就好办了,村主任立刻找到吴老四所在村的主任,两个村联合了几大班子成员,对吴老四进行了当堂突击会审。吴老四万没想到中了这个圈套,后悔得想撞墙,全都招供了。也把那两个中缅边境来客的联系方式上交,说那两人称要是得知有更合适的尸骨,就到这个地址去找他们俩,随时有效。
该地址处在云南和缅甸交界处,具体是在国境线的西边还是东边,光从地址看不出来。接下来,由村主任出面去乡里借了一辆旧吉普车,村主任的儿子和村会计的儿子押着吴老四乘车去了这个地址。
中缅边境很多地区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有时一个村寨甚至一座竹桥都能压在国境线上,只要不发生大的乱子,两国政府都不怎么管。而且缅甸国内也比较乱,很多边境地区都不归缅甸政府管,两国村民之间经常来往,只要缅甸地方武装不来捣乱,都还算太平。
这个村子紧贴着国境线,进了村就等于出国。大家找到那两个人,听说洪老大夫的尸骨已经在山坳里找到,他们很高兴,就跟着吉普车回到村子。刚进村就被民兵排长派人给抓了起来,逼问事实真相。这两位都是缅甸人,受村里一位叫乃温的法师委托,经常在云南边境处物色修法或巫师的尸骨,但用来干什么,他俩也不清楚,洪霞的尸骨就是给乃温弄的。
因为已经触犯中国刑法,因此乡里把这两位缅甸人带到镇上,暂时关押在镇派出所里。为了搞清这个乃温是什么来路,大家四处活动,洪班想起有个从西边来的缅甸人,每个月都会来找他收草药,会简单汉语和苗语。几天后那人果然来了,一打听,也是真巧,他就住在乃温家相邻的村子里。
经此人打听,得知这个乃温原来是一名降头师,属于缅甸众多少数民族的“红喀族”人,专门修古代黑巫法门,擅长给人下情降等法术。据说也接死降的生意,但要给足够的钱,这种偏僻边境地区,钱比人命贵,要是真想把谁弄死,找个偏僻深山用砍刀干掉,连法律都懒得管,所以基本没人出钱找降头师下什么死降。
民兵排长建议报告腾冲市里,让公安局介入,老谢说:“我觉得最好还是让那位缅甸人帮着多打听消息,这些降头师都不好惹,尽量不要正面发生冲突。”
洪班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因为他是洪霞的弟弟,又是全村最受尊敬的巫医,所以大家都在看他的脸色,但洪班并没说任何话。
让老谢和大家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两天后洪班居然独自一人跑去边境,找那个叫乃温的降头师。
乃温住在边境线以西不到十公里的一座村庄,村里有很多红喀族人,缅甸全国有几十个少数民族,人数最多的也不过几万,少的只有几百,这个村子就是。红喀族人非常相信巫术,他们生病了从来不看医生,也不找民间巫医用草药治疗,只用巫术。但巫术不是万金油,像肺痨、结石和急性炎症这些病,巫术根本没办法,所以红喀族的人逐年减少,每年光吃坏肚子都能拉死好几个。
在那位缅甸收药人的引见下,洪班和乃温见了面。这个乃温皮肤黝黑,头发浓密,双眼放出不友善的精光。他盘腿坐着,身边的矮桌上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雕像,还有一些用稻草、树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