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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身衣服脏的,赶紧换换衣服走吧!”
“换啥衣服,以前泥里水里地滚,现在也是整天在农村,谁不知道,脏点脏点吧!”白刚说啥也不换,仍然穿一身脏衣服走了。
坐到车里,白刚才问秘书:“您贵姓?”秘书客气地欠了欠身:“我姓杨。”白刚说:“啊!杨秘书。”秘书十分不自在地笑了笑,好像承受不起这秘书的称呼:“啊!以后您就叫我小杨好了。”
白刚觉得我也没叫错呀!现在不是都这么叫吗?况且省委书记们的秘书顶小也得是个处级,和自己一样,有的还是副厅,而且身处重位,自己怎么好不称官衔呢!自己虽然年龄大了几岁,可是没有地位的人,年龄大算个啥,只说明是老没出息,他向来也不敢倚老卖老。他想了想,这个小杨还是叫不出口,便说:“杨秘书”
“不!不!”白刚一张口,杨秘书马上打断了他,连说了几个不字,然后十分爽快地说,“您就叫小杨,或者小杨子。”白刚一看对方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态度又十分真诚,绝不是一般的客气,虽不明个中情由,不过仍然叫不出小杨子来,只好免了这个开头语,试探地说:“知道徐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杨秘书欠了欠身,从前座上扭过头来好像十分抱歉地说:“啊!不清楚。”
我和徐书记没见过面,更没私人交往,什么事呢?竟然连秘书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不管是真不知道还是保密,他都没法再问了。白刚又不善于交际,向来也不会那种自来熟,没话找话也可以说个热热闹闹,只好沉默了。
白刚的单位在市东边的郊区农村里,省委和省委领导的宿舍都在城市西头。这一趟要横穿市区,而且已接近中午下班的交通高峰,所以走了很长时间。车里虽然安安静静,白刚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地一个劲儿地翻腾,颇不平静。突然派车来接我,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又搞得这么神秘,这是干什么呢?
终于到了,不是省委机关而是徐书记的家里。这里是挤挤喳喳的城市中一个十分宽敞空旷的大院,里面是一栋栋别墅式小楼。楼与楼离得很远,中间是绿地和农家式的小院。一栋小楼从中间分开住着两家。从那密密麻麻的窗户上可以看出一家竟有那么多房子,住得是那么宽敞,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是70年代国民经济处于崩溃边缘时盖起来的,虽然那个时候国家很穷很落后,但这宿舍却盖得非常先进,一点也不落后。
白刚十分惊奇,哇!省级领导住这么好的房子啊!是啊!他一生哪见过这么好的房子。50年代进城以后他倒是在省里工作,但那时不管大小干部都是住的旧房,条件很差。以后他又到了荒凉的海边去劳改,接着又是长期在农村改造。只上访到过城市,接待他们的又多是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看着这高贵的住宅,好像省级领导在他眼里也高大起来,更显得自己卑微渺小了。
一进入那个宽敞的大客厅,徐书记便笑着迎过来,热情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你就是白刚同志?坐坐。”
许多年来白刚没单独见过这么大的官了,近两年来开会时倒是见过省委书记们(那时省委设第一书记、书记若干人,没有副书记),但那是当着不少人,也不是和自己单独谈事情。像今天这样单独和省委书记见面似乎又是谈什么重要事情,这可是第一次,他心中充满了惶惑,所以非常拘束。虽然书记手指沙发一个劲儿让他坐,但他还是拘拘束束地立在那里。因为书记还在立着,他怎么能坐下呢!
他急切地想知道找他干什么,等待书记说话。一般情况下领导找下级谈工作也是进屋就说事儿不必落座的,可是书记却执意让他坐他也就只好坐下了。等他坐下书记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书记自己才坐下来:“今天把你找来,是通知你经中共中央批准,你进省委领导班子,任省委书记。”
“我?任省委书记?”书记的话白刚当然是听清了,可是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恐怕弄错,所以还是惊愕地问了一句。书记笑笑:“是啊!你任省委书记。”
“我能行吗?”白刚有些惶惑地说。徐书记仍然慢声慢语地解释说:“省委经过多次考察研究,根据你在各个历史时期的表现,尤其是在反右运动中,顶住巨大的压力,没有的事情,错误的批判,一概不接受,检查一个字不写,决不说违心话,那是很不容易的。虽然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几乎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但是重新工作以后,仍然一如既往,顶住巨大压力,冒着很大的政治风险,在改革的道路上进行着很有价值的探索。你近几年来发表的文章中的要点和对你的检举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