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汴京城(第1/5 页)
冬,十一月,汴京。
隆冬天,碧水桥上人依旧熙熙攘攘,过了碧水桥就是能望见东角楼,这一带是书画街,主仆两人沿着街闲逛,两人进了那个名叫观南楼的书画铺逛了很久,也没有等来前几日卖画的那对主仆。
最后那位郎君敲着柜台,问:“《竹雀图》今日什么价?”
伙计面生,像是新来的,笑着说:“哟,郎君来的不巧,,广和楼今晚开了新酒,崔行首坐馆行酒令在今晚的宴会上弹唱新曲,崔行首最喜欢《竹雀图》,今晚谁能送她此画,必然能拔得头筹。这几日这条街上的真假赝品一扫而空,有价也无货。”
他说完又凑过来小声说:“郎君,连上等的赝品都这个价了……”
他说着比划着手势。
而这位郎君故作惊讶后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店内依旧不停有人来问《竹雀图》,环顾一眼,店里其他字画也十分畅销,书房文具应有尽有,才子文人好附庸风雅,都想一睹花魁娘子的风采,爱人之所爱,人之常情。
他第一日就是在店里买到一副主仆来送的《竹雀图》。临摹功底算是好的,但算不上最好,三日后也是在这个店里,买了第二幅居然也是那对主仆来送来的,同样也是赝品,一共花了五百贯。
也是他疏忽,确实不懂书画,急于炒作这幅画,没有仔细看。等他将画送人钱才注意到画中的小印才知出自同出一人之手。
思及当日那对主仆,如今怕是已经赚了上千贯家资。
……
夜已上灯,院子里穿梭着仆人,周全周到兄弟两站在门口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远远见巷子里进来两人,两人冲过去依稀见是自家郎君,遂小跑上前急匆匆赶紧说:“郎君可回来了!正院打发人来,请郎君去正院里用饭,来了几趟了!”
赵城身边的来复皱眉说:“公子今日是去……”
来复话没说完,赵城就问:“除了用饭,再有说什么吗?”
周全一边给他引路,一边低着头说:“那倒没有。”
赵诚进了角门,直接就进了他的院子,这边院子面积很广,也离正院最远,在王府西南边角,院子因为是后来合并进府里的,所以和府里正门离得很远。
而且赵诚院子里是来安在管事,来安之前在他母亲身边服侍,后来到他院子里来做管事姑姑了。她弟弟来复,今天跟着他出门了。
来安见他回来了,也顾不上说其他的,只说:“快去吧!估计还是为云姐儿的亲事。”
要说赵诚穿越这事离奇的简单,大醉一场睁开眼就来了。
他从前过得挺辛苦,典型的小镇做题家,穷苦出身,从小留守儿童,不到五岁父母就离异,各自成家没人管了,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三十几年奋斗,为了能有一个安身之地,为了自己的事业。从两手空空,到有房有车事业稳定,一刻都不敢停歇。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就彻底变成一个人,等刚站稳脚跟,女朋友却执意要移民,最后劳燕分飞一身伤……
原身的命,和他截然不同,父亲虽是王府庶子,但出身也算显贵,宗室子弟家资颇丰。
而原主出事,是因为听说家里给姐姐定的亲事,是汴京城有名的张相公家的浪荡孙子。他在广和楼遇上对方,两人起了冲突,结果被人算计,挨了闷棍栽进水池里,挨打加上风寒,人就没了。
他醒来,一切如故。
事情闹的不小,因为他差点没命。
但奇异的是,为他出头的不是端王府,而是管理宗室的宗正寺的大宗正,宗正寺请了御史出面弹劾张家。之后张家才登门赔钱道歉,但一直都没提赵昭云亲事的事。
来安说这几天府里有张家女眷来做客,为此忧心忡忡。
他知道这事还得处理。原身的姐姐叫赵昭云,天天在他这里哭,不知道是哭他,还是哭自己的命不好。反正肯定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他醒来后四五天,就开始偷偷出门,用了十几天了解风土人情,然后去调查那个张尧,调查广和楼的花魁,最后将这件事炒热,把《竹雀图》的画炒起来,等着人去挑衅张尧。那崔行首是张尧的心头好,这件事其实并不复杂,根据他调查的张尧,出事只是早晚的事。
临近年底,汴京城里异常热闹,货商们早早带着商队等着年底在汴京城出货。别说广和楼,汴京城的勾栏瓦舍都是爆满的。
好面子的衙内多了,不止张尧一个。
府中这几天一直在筹备入冬月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