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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她盯着我看了足有半分钟,大概看我的打扮并不像“施主”,没有回答。我索性和她并排坐在一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元钱丢在她的碗里,这一次她开口了,说她是从甘肃来的。
然而任我再问其他什么问题,她都使劲摇头,甚至把头偏向一边,还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劲地催我走。
实在从她口里问不出什么,我于是起身到天桥另一端两对母子那里,她们的态度如出一辙,问什么都不理睬。但听口音,几乎可以肯定她们是一伙的,也的确像甘肃一带的口音。
一连串疑问扣击着我:这些“母子式”的乞讨者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群体?她们从哪里来?或者说是怎么聚合到一起的?但很显然,这些东西暂时不可能从她们口里“挖”出来,我便假装“撤退”。我一走下天桥,桥上几个妇女马上集合到一处,对着我指指点点起来。
我在天桥附近晃悠悠转到晚上10点多,一直到她们“收班”。看着她们走下天桥,我便尾随其后跟着,但还是被她们发现了。她们停下来看我,我知道跟踪已经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只好掉头自己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又在汉口的六渡桥天桥、武汉广场、中山公园、同济医院等处看到装束打扮和那几个妇女小孩非常相像的乞讨者,一问都是“甘肃”的。这愈发让我惊讶:如果她们都是一个团伙,那么将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
2、巧遇“甘肃母子”
12月中旬一个细雨飘飞的下午,我再次转到汉口火车站的广场前。流浪的初期,我曾在这附近居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一带还比较熟。
天空中飘着雨丝,广场的地面湿漉漉的,但这里的人气还是吸引着不少的乞丐。
三个10岁上下的小乞丐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们的着装似曾相识:头戴绣花的遮耳帽,上穿蓝色袄子,下穿蓝色裤子,很像是甘肃那帮乞丐的打扮。在一个月以前,我还在这一带流浪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几个小孩子,显然他们是新来的。
三个小男孩个子都差不多高,有两个长得很像,可能是兄弟俩。他们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口,遇到刚赶到车站广场的乘客,便上前拦住讨钱。若对方不给,他们或拉住衣角,或跪在地上抱住对方的腿,迫使对方掏出钱来。许多乘客急于赶车,被他们拉得烦不过,也就掏了钱包,给个1元2元的了事。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收入”不错,一个多小时,每人讨了不少于20元钱。
我上前拉住其中一个,用普通话问:“你是哪个地方的人?为什么没有上学?”
小男孩上下打量着我,转动了一下眼珠,也用一口普通话回答我:“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然后迅速跑开了。我于是去找另外两个男孩,他们也同样对我躲躲闪闪。
一直到晚上9点多钟,三个男孩才收手,一起朝汉口火车站对面的贺家墩走去。贺家墩是一个民房区,辖区内招待所、餐馆众多,同时外来租房者也较多。三个男孩一路走一路跳,逗逗打打地穿过一排招待所,走进一条很窄的巷子。走过巷子,拐过两片楼房,最后闪进了一栋五层高的居民楼。
我跟到楼下,抬头向上观望了一阵。正准备上楼,又看见几个牵小孩的大人,朝这栋楼的方向走过来。夹在中间的一个妇女,正是上次在江汉路人行天桥上看到的那个30多岁的女人,身旁的小孩子依然戴着那顶绣花朵的“民族帽”。当时的我又是一阵“天助我也”的惊呼。
——这下,撞到她们的老窝里来了!
3、“甘肃帮”住了一栋楼
我隐在一边,看他们说说笑笑地进了楼。
在楼下观察了一会儿,我也上了楼。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开着,房间里可以看见三张床,摆放得比较整齐,床上的被絮也放置得有条有理。这与我以前所见大多数流浪者、乞丐租住的房间有很大差别。三个中年男子正在里面煮饭,我敲了敲一侧的房门。
我佯称是租房子的,问这栋楼还有没有空房出租。他们中一位男子告诉我,房东不住这里,租房子要找房东。我正要继续问房东住在哪里,另一位男子开腔了,说大兄弟你不用找了,这里楼上楼下基本上人都住满了,没有空房可以出租。
我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并没有出去。他们对一位陌生人的造访似乎也并不介意,继续忙他们的事。我问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请问你们是哪里人?”
那男子正在用纸包烟卷,他停下手中的活,很热情地回答道:“甘肃。你是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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