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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便是在这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乱世之中,抛却了一切形式上的无用与虚无,全身心的投入进享乐中,而琴棋书画便是魏晋士人享乐之所在了。
也只有在这个时代,才会有书圣王羲之挥毫兰亭,才会有画圣顾恺之勾勒落shen,才会有美绝的卫玠弱不胜衣,才会有才绝的王弼少年天才。
谢道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个时代实在是精彩的过了些。她还要用眼睛去见证很多事,用行动去改变许多事。至于前者,她一直在等。因为今年已经是永和八年,而世人皆知,兰亭集序开篇一句,便是“永和九年,岁在癸丑”。至于后者……
谢道韫微微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力挽狂澜,阻碍历史进程的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但是她有些事情,她要做上一做,不求结果如何,但求心安理得。
“卖粮的事情,加上你只有五个人知道。”谢道韫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用平静的令人心惊的目光看着罗福。
不知为何,罗福对上谢道韫的眸子后没来由的心头一凛,收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沉声道:“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谢玄小郎君,另外一个是……”
“郗弓。”郗路在一旁低声回答。
罗福点了点头,踌躇了一下,仍是开口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要告诉小郎君。小郎君毕竟才九岁,万一不小心透露出去……”
“他毕竟是我弟弟,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也能够接着办事。”谢道韫轻声回答着。
“小娘子这话说得,若是您回了建康,玄儿小郎君不是也要一同回去的么?”郗路不解的道。
谢道韫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知道生和死的距离有多近。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生死,又经历过生死之后,她更加知晓生命的脆弱。或许史书上的谢道韫可以得享天年,但自己呢?
史书上可没说过谢道韫被掳走过,更没说过那“芝兰玉树”是谢道韫的名言,亦没说过“未若柳絮因风起”是谢玄的名句。一切似乎还一样,但一切又有些不同了。所以谢道韫不知道,她这生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事情,还会碰到什么灾难。她不是悲观主义者,只是有些东西总是要有准备的。
至于此事不瞒谢玄,除了上诉的缘由之外,也是谢道韫想让他承担些什么。毕竟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总不能真的万事都被她这个做姐姐的挑了,只让他在身后做个屁颠屁颠的跟班儿。
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小谢玄也一样,需要打磨啊。
“放心,那小子没那么笨,不至于傻乎乎的就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谢道韫摆手道。
“可是,这事若是捅了出去,最低也是个通敌的罪名。小娘子还是要好生嘱咐下小郎君才是。”罗福有些不安心的道。
通敌叛国是个很吓人的名头,也难怪罗福会紧张。
谢道韫却只是微微耸了耸肩,显然是没有将其当做一回事儿。郗路也是面色淡淡的,似乎也没有在乎。
罗福眨了眨眼睛,忽而想到他们是谢家的人物,即便有了这么个罪名,至多也就是活动活动朝廷上的关系,怎么也不会有性命之虞。但自己不一样啊,自己只是一介庶民,无权无势,却偏偏被拖进这趟浑水里……
“小、小娘子,您说,这万一事发了,我……小人……”罗福这回真的紧张了,连嘴皮子都不利落起来。
“之前还有人说过要渡江去冉公麾下当一小兵,如今怎么又害怕成了这副模样?”谢道韫掩嘴轻笑道:“原来咱们账房先生的一身血性,全都在口头上么?”
“我我、这……这不是小人家中还有一位老母亲要养活么……”
“你若死了,这事情我自然会担起来。”谢道韫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罗福闻言沉默了半晌,终是长身而起,洒脱的一摆衣袖,豪气纵横的咬牙道:“不管了大丈夫行于世间,就该求一个义字既然小娘子有此承诺,我罗福自然不会退缩这要能为我汉人出一口恶气,这身家性命大可不要”看他那又是挥手又是仰头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大丈夫处事的豪情。
谢道韫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只是让你帮忙管账罢了,又没让你去渡江运粮,你这是激动个什么劲儿?再说了……”谢道韫的目光扫过罗福的双腿,“若是真的不怕,你抖什么抖?”
罗福急忙坐了回去,用宽大的衣袍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又忽然想起谢道韫方才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啊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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