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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你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以前我只是不想把你吓坏,但是现在……”
凌瑞杰说出心中的不安——
“最近我们公司接手了一个很大的新项目,必须寻求美国方面的合作,我和另外一个高级主管打算去美国两三个星期,也可能更长,商谈可行性方案。不知为甚么,这几天我突然很不安,好像只要一离开?你就会消失不见。所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跟我结婚吧!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小康,把小康当作自己的孩子!”
难道凌瑞杰真能探查到她体内的灵魂和思想?听说情侣相爱到极至,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想甚么。可他们根本连情侣都不是啊!
“嫁给我,澜。”
环拥住自己的双臂坚实有力,足可抵御一切风霜,磁性的男性嗓音,在亲昵地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安澜感觉心脏深处大大震动了一下。
这到底是心跳,还是心痛?安澜无从辨别。
“等你从美国回来后再说吧。”
她困难地避开他炽热的视线,浓密的睫毛白脸上投下一道浅影。
也许真是他太过急躁,反而吓坏了她。
“也好,这对你来说的确太突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凌瑞杰叹口气,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晚上也睡不好,好像会有甚么事发生。”
“一定是你工作太累了。”安澜心疼地看着他。
“也许吧。”凌瑞杰笑了笑,托起她的下巴,“等我回来!”
“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说好了,不许反悔喔!”
“嗯,我会等你从美国回来。”
一反常态,安澜第一次主动地抱紧他,把脸颊贴到他的胸口,紧到没有一丝空隙,紧到让自己都透不过气来……
她也只能这样抱紧他,因为拥抱是她此刻唯一能够诉说的语言,唯有这样抱在一起,才能止住胸口排山倒海的疼痛。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强烈的痛楚,跟它相比,过去所有的经历顿时变得微不足道……
就在此刻,她也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在心中涌生的无限爱意,跟疼痛一样,痛楚有多强烈,爱意就有多强烈!
原来,痛和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把手指插入他硬硬的发间,主动挺起上身勾住他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渐渐变得浓烈……
炽热的气息在两人的鼻息间流窜,是纯粹的挑逗,还是变相的勾引,谁都无法判定。
唇舌间相濡相汲、辗转缠绵,欲望之火来得汹涌澎湃,理智的弦渐渐无声一朋裂……
自己彷佛分裂成为两个:一个往爱欲的漩涡不断坠落;一个则脱离肉体,灵魂飘浮于半空,冷眼旁观地看着另外一个意乱情迷的自己。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极痛,一半是极爱;一半是虚幻,一半是现实。
就这样,在痛和爱的逼缘,她迷失着、挣扎着、估算着自己应该离开的日期。
很快……一切很快都会过去……
三个星期后,当凌瑞杰风尘仆仆地从美国回来,赶到家门时,只看到满室清冷的空气,和放在客厅上用花瓶压住的一个信封。
信封里,除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外,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连一个字都没有!
他不知道她从哪襄弄来的三百万,反正她周身都是秘密,不仅这一件。她和小康的随身物件也一并清空,乾净得像从未来过一样。
狠心而残忍的女人!
凌瑞杰无法想象,才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他,言犹在耳,而且那一晚拥抱的余韵还未过去,她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
在她走后,凌瑞杰才明白,他对她竟是一无所知。
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过去经历过甚么?她的父母、亲戚、朋友……他一概不知,这份认知深深刺伤了他的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就不该被她那一脸清冷的神情迷惑,小心翼翼,唯恐说错话,唯恐伤害她,碰到她的伤口,只知道一心一意守着她,等她冰封的心渐渐融化……
但他却忘了,他根本没有时间!
爱情的时机,稍纵即逝。他不该一味以温柔妥协,不该一再被她柔软的掌心堵住所有的心声……他明明想说的!明明那么热切地想告诉她!
——是啊,你工作一向都那么认真。每天工作到半夜三更,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认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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