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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还能重来。
想着想着,无以复加的悲伤涌上心口,他靠着房门痛哭流涕。
他的许辉,是不是有一天,哪怕三年、五年、十年后的一天,还能再回来看看他。
哪怕脸上多出好几道皱纹,哪怕鬓角被雪霜染白,哪怕已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强撑着站起身,走进卧室,坐在书桌前,拿钥匙打开最下层的抽屉,那里面只放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他小心拿出来,一一打开,一只刻着许你平安的椰雕小猪,一枚刻着许你的戒指。
他从来没有扔过。
哪怕许辉曾做出那样的伤害,他甚至高高举起了椰雕,却最终,没有扔下去。
他怎么会不爱许辉,他的爱早已超出他所能承受的。
他一直期盼着他们相守十年的纪念日,那一天,他要把这两件礼物亲手送给他。
纪念他们的十年。
纪念他们的,许你平安。
如今,再没了这机会。
他的泪滴落在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上,滴落在刻着许字的小人身上。
滴落在,已经无法再回头的感情上。
许辉,走了。
130分开的日子
下了中班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怕惊醒同屋的几个轮早班的同事;他小心翼翼端起盆去了水池。
p市的四月;气温高得吓人,工作一半天薄薄的t恤早已汗透;他脱了上衣;拧干毛巾擦了擦身。
来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初建阶段;很多设施都不完备;好在还有个简易食堂,吃饭不用愁,就是这洗澡;让大多数人很头疼。
没有澡堂;他们也只能打了热水在卫生间简单冲冲或者像他一样,随便擦两下就完事。
擦了身,他不急着穿衣服,倒是摸出口袋里的烟点上,抽了几口。
无法排解烦恼的烟雾把他的思绪拉到很远的地方。
他最终还是决定来了p市,金美宣找过他,开了一张数额庞大的支票。
他不想收,金美宣仅用一句话就打散了他最后的骄傲。
你想让许辉继续过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吗,让他背着你家的债累到死吗?
失去了骄傲的他收了那种支票。
还清债,在山下买了套和哑叔原先差不多的房子,把钥匙递到两人面前时,他深深地鞠了个躬。
这是他欠哑叔的,必须要还。
在家政公司找了个热忱勤快的大婶照顾两人的生活,做完这一切,他来了p市。
期间廖胜英来找过他,问他知不知道许辉在哪,一直联系不上。
吴景安摇摇头。
廖胜英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问他出了什么事。
吴景安说了分手。
廖胜英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这是他,或者说是每个人都料想到的结局。
能撑到今天,也是不易。
不只廖胜英,就连郝时和张音也默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人指责他,郝时只在陪他喝酒的过程中轻轻叹息了一声。
“许辉他,我们会帮你照顾。”
吴景安的酒灌进了心里,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烟烧到手,他慌忙松开手指,踩灭了地上的烟头,他端着盆回屋睡觉。
他觉不多,即使累得胳膊腿酸疼酸疼地,他也仅仅能睡上三四个钟头。
同屋的陈磊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经常睡一觉醒来的下半夜能看见他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窗外。
吴景安笑笑,一句想家匆匆带过。
想家,现在的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想的人了。
那个他思念的人在哪,在干什么,他无从得知。
他不敢给廖胜英、郝时打电话,不敢询问许辉的消息,他怕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坚定的心就会动摇。
一个月里他没回过一次家,哑叔问他怎么那么忙,他勉强地笑笑,正是忙的时候,等过一阵子正式投产了就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十多斤,同事不解地望着他,这工作服你刚来的时候还穿着正好呢,怎么现在跟袍子似的,你减肥啊!
一个月的时间他想了许辉三十天,从不间断。
他只会在宿舍没人的时候才敢看手机里许辉的照片和录像,因为他知道他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