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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会再畏惧严寒,总之,盎然春日比之这肃杀的残冬要好上太多。
兰、菊二人来到梅林的时候,柳陵郁的目光正落在南边角落上的那株梅树上,梅枝子上还有许多盛放的花朵,虽然零落,却比其他梅树精神许多。柳陵郁恍然记起那是九疑上次指着的梅树:九姑娘觉得那花儿又多又密,乃是满园中最妙的一株。
当时也许是错,如今却是对了。
摇了摇头,柳陵郁一转眼就瞧见了相携而至的兰敞、菊让,“来了怎么不吱声?红冶怎么也不通报?”
提到红冶,菊让蹙眉,心念:约摸是瞧见自己就闪人了吧……
兰敞却是又垂了头,一声不吭。
这二人一青一黄挺身站着,面色皆是凝重不已。柳陵郁看着不太舒服:什么时候轮到奴才对主子使脸色了?“说话!”都哑巴了吗?以为他闲着就是为了猜他们心思的?
菊让扯了扯兰敞的袖子,拼命地朝他使眼色。兰敞动了动,神色间皆是躲闪,愣是不开口说话。
柳陵郁看着这二人在自己面前小动作不断,宛若两个犯了错的孩子,忽又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了。
也是了,九姑娘的伤、毒一日不解决,他的计划就没办法进行,心情好得起来才怪。暗自叹了口气,柳陵郁指着兰敞,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不就是那日对你动了手吗?也没见你伤着哪儿啊!如今还当本公子是阎王恶鬼不成?”
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再这般忸怩也就太不识抬举了,“公子,九姑娘的左臂……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柳陵郁抬眸盯住兰敞,道:“说下去。”
兰敞得了那三个字,心头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却也只说了四个字:“剖肌续脉。”
石沉深潭,风波不起。
柳陵郁依旧盯着兰敞,眼睛也不眨一下。那细细长长的凤眸流光潋滟、光彩灼人,漆黑的瞳仁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漂亮得毫无情感,精致得凉薄冷血。
“把东西带到西角门去!”猛地,柳陵郁霍然起身朝关春院走去,空留兰、菊二人一道雪白孤绝的背影。
兰、菊二人将一切备齐赶到西角门,柳陵郁早就高坐楠木交椅等候在那处了。
指了指内室,柳陵郁对二人吩咐道:“去里头挑一个人出来。”
菊让进了内室,当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里头有四个女子,好似是柳公子新近教导的舞姬。他不禁感叹了一下:公子为了九姑娘可真是舍得。
乱怀楼的歌姬,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原因何在?
在贪欢公子。
举凡乱怀楼的女子大多以色事人,能在乱怀楼卖艺的,那必然是教贪欢公子舍不得糟蹋的好苗子!
如此天香国色且有天赋异禀的女子,举国不过数十人,而其中能教柳陵郁亲自教导的就更少了,乱怀楼每年也就出了那么三五人而已。如今为了九姑娘,柳公子竟下得去狠心挑这一班姑娘下手,可见其慎重。
其实柳陵郁也是迫不得已的,九疑常年习武,臂力非常,与她肌理相似的女子实在难找,除了终年起舞的,怕是再也没有合适的了。
舞姬之于柳陵郁,不过是一件赚钱的工具,怎敌得上九姑娘的价值连城?他自然是舍得的。
此刻柳陵郁俯视堂下那早已昏死过去的身姿婀娜的美人,凉薄的眼里半点犹豫也无。冲兰敞使了个眼色,柳陵郁点起香炉里备好的香料。
竹茫不在,点香这种事情也只有柳公子亲自动手才能恰到好处。
兰敞将薄如蝉翼的匕首放在灯火上熏烤了片刻,待到合适了才将其奉上。柳陵郁接过匕首蹲下身来,手起刀落便在那女子嫩滑娇白的手臂上滑下深深的一道痕迹。
剖开肌理,寻到经脉,柳陵郁细看其走向、粗细,甚至它们相互牵连盘亘的方式。半眯的眼眸里冷冷的一片霜色,惨淡到荒芜,以致寸草不生。
“铛”匕首被抛到地上,柳陵郁起身,头也不回道:“给她缝起来,关到水牢的暗房去,十日之后若是无恙再带回来见本公子。”
清冷的嗓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他清楚地明白:九疑的左臂有救了,只待十日之后这女子的恢复,届时,他必然可还九姑娘左臂灵活机敏。
他并未将那女子的经脉损毁,只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其中的细微精妙。柳公子高才,过目不忘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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