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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面色皆是不佳的竹茫、丹朱之后,萧御伦独坐窗前。窗外的冬景明媚中带着肃杀,而他纤长柔美的手指敲击着黄花梨木的窗棱,发出极有节奏的响声。他低垂了高昂的头颅,修长而洁白的脖颈弯成一个有力且优美的弧度,这让他看上去极像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
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声幽幽出口:“周御胤啊周御胤,本想让你在那龙椅上多坐些时日的,可你偏要自寻死路,那便怨不得本公子,待我解完贪欢之毒,你便在德云殿等我来取你狗命吧!”
可以想见:他那双被白绸缎带遮住的眼里必定是比三尺青锋刀刃上的寒光还要冷上三分的杀意。他已等了许久,十六年,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步步为营,为的不过是一雪前耻,而现在,他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22大智真若愚
梅妆换了一身枣红色的长袍,系带子的时候他想:这次准又没好事了!每每竹茫来知会他要出乱怀楼的时候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这点规律他已经摸透了。
销魂山庄内是一片刺目的红色,深深的朱红,暗沉的,却在入眼的瞬间变得光芒万丈。这里的一切都是红色,连婢女的衣衫也是红色,梅妆感到很无奈:来了那么多次,他还是没有办法习惯这种艳丽到让人心惊胆战的氛围。
销魂夫人萧降城喜爱红色,故而销魂山庄内遍地朱红,花唯有大红牡丹,树只有火红枫树。
那么萧御伦呢?他喜欢什么颜色?
瞎了的妖毒公子能喜欢的颜色还真是难说。也许是血红色吧?人死的时候流出来的血不都是粘稠的红色吗?又或者是黑色?中毒的人不都是面目青黑吗?不过红的黑的对于萧御伦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反正他只是一个瞎子而已。
梅妆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便到了留云轩。才站到门口,他便听到冷冷清清的两个字:“进来。”
微微笑了笑,梅妆推门而入,所见的果然是一袭雪白锦缎长袍的萧公子。欠了欠身,他恭敬地问:“公子,不知传唤梅妆有何吩咐?”
萧御伦怀里不知何时也抱了一只手炉:黄金炉身海马耳,蛟龙戏水,祥云奔腾,精雕细镂,辉煌夺目。修长柔美的十指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炉身,萧御伦的动作缓慢而温柔,说话的语气也是婉约和美,“已近年关,你下去一趟,各店该结账了。”
梅妆想了想,又问:“这次用谁的脸?”
原来他就是秦昭伯口中那个萧公子亲自派下去查账的人,只秦昭伯以为萧公子每次都会派不同的人,事实却是梅公子每次用都会换一个人的脸面。
萧御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细细想了一会儿,道:“你的。”
梅妆不语,似是在考量着什么。
萧御伦也不急,等着他开口,终是等到了一句:“是。”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和梅妆往常的风格大相径庭。萧御伦却笑了,道:“妆儿的定力是越发的好了,不枉本公子对你寄予厚望。”
“公子过奖了。”梅妆的话语谦和有礼,可脸上却不自觉带上了几许得意,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萧公子是瞎子,是看不见的,要不然他现在这耐不住性子的模样可是要被公子训的!
但是得意归得意,梅妆却是没有忘形,只盯着萧御伦尖俏的下巴,目不转睛。
萧御伦猛地转过头来,淡淡问道:“你在看什么?”他的面容被遮住了最关键的眉目,柔美的轮廓依旧婉约,只白绸缎带上缘露出的那一点上挑的眉梢泄露了他的不悦。
“公子的脸色不好。”梅妆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旋即低下了头。他也是个十分漂亮的男子,只那妖冶艳丽的容色遇到萧公子的温婉柔丽便不堪一击起来了,甚至还变得有些轻浮和媚俗。
“是吗?”萧御伦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面颊,不一会儿便笑出声来了,戏谑问道:“妆儿难不成还会嫌弃这张脸的容色?”
乱怀楼四君子里最为神秘的就是这位名唤梅妆的梅公子了,如果说兰敞、菊让偶现于人前,那梅妆便是只出现在乱怀楼自家人眼前。
兰公子最得青睐,竹公子最得信任,菊公子最得重用,那么梅公子呢?梅公子最得放心。
千变万化的梅公子最是顽劣,也最是执着。他和其他三公子都不同,他留在乱怀楼并非是因了柳陵郁的教养之恩,而是……为了萧御伦的这张脸。
当一个人有了十分痴迷的事物的时候,那么只要把握住这样事物,你便能完全地操控他。醉心于易容术的梅妆最为痴迷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美人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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