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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筵席。贵妃和皇帝同席,另外几席是宫中的妃嫔和皇族中部份老一辈的公主和郡主,例外的是虢国和韩国两夫人也在龙坛内的大殿入席。
由一百二十名乐工所组成的乐队为宴会奏乐。在宴会中侍奉的内侍和宫女,多至五百人。
这是宫廷中少有的繁盛的大场面。
杨贵妃面对着大场面,先是欢喜,渐渐地,她有些不安了。自己所得于皇帝的太多,自己的家族自皇家所得的也太多,杨国忠的拜相,她以为不与自己相干的,但是,旁人以为这也是由她而致的。还有,她在今天早晨知道,皇帝真除杨铦为殿中秘书监,杨锜由鸿胪卿转为光禄卿;杨国忠的长子杨暄,骤擢为太常卿,第三子驸马都尉杨朏,将会继杨锜而任鸿胪卿,还有国夫人,还有,她的亲兄长又一次请赐使职和爵位——她的一门,太贵盛了;她虽然不是政治性人物,但有一般的常识,过分的贵盛,总不是好事。她知道“满招损”一语。
于是,她正经地向皇帝说:“我过生日的场面太大了,三郎,我实在当不起,还有,皇帝使杨氏一门太过贵盛,我觉得我们所得太多……”
“玉环,天下升平,为你的生日宴会一次,又有何妨?至于你的家人,也没什么,国忠是以他本身的才能取卿相之位的,其他,你的从兄弟,虽然因你的关系,但并不太显贵啊!”
皇帝说到此处,一顿,笑了起来:“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的亲哥哥做地方官,政绩极好,有个和尚做诗赞美他——”
“和尚赞美有什么可稀罕的?”杨贵妃也笑了。
“那是一个有大名气的和尚,法名皎然,做诗很好,他还是历史上的大诗人谢灵运的第十世孙,不可小看他!”
“你这位皇帝知道的可真不少,是不是查察吏治时得到的报告?”
“这回不是的,我看到皎然的一卷新诗——”
就在此时,有一队舞伎鱼贯而出,向皇帝和贵妃行礼,开始了霓裳羽衣舞。
杨贵妃斟满了一杯酒,向皇帝致敬。随后,她低声说:“你忙了许久,可以先去歇歇,睡一觉——”
“这大场面,我不舍得就离去!”李隆基爱好热闹,何况,今天在场的,几乎全是女宾,他愿意放弃午睡。
“三郎——”她低声唤:“再听一曲,你得去睡了,夜里,我们还有节目!”她又稍顿:“我是说,你一个人好好去睡一觉,不要找阿蛮相伴!”
皇帝吃吃笑,阿蛮没有参与舞蹈,她留在堂上,来来去去地招呼着宾客。刚才,皇帝的眼睛正看向她,杨贵妃及时说了。老去而雄心仍在的皇帝很得意,点头,自我饮尽一杯酒。
杨贵妃的生辰是全天宴会——中午,有外面的人参加,晚上则全是宫内的人和若干皇族与最亲近的外戚。
皇帝睡了一觉,杨贵妃也午睡了一觉——谢阿蛮和虢国夫人作伴,去浴堂殿沐浴,让侍女按摩。她们两人商量今夜把贵妃灌醉。
夜宴在沉香亭,苑中挂满了灯。场面虽然没有午间的大,但气氛却很好,宫内的小部乐奏担任表演,几名年事较长的妃子,也为杨贵妃所邀而参加了宴会,其中两人,年纪和皇帝差不多,是皇帝二十岁以前在潞州时所纳的妾,现在己白发如银,老态龙钟了。平时宫廷宴会,她们已极少被邀,今天,杨贵妃对她们很恭敬,亲自敬酒。
虢国夫人和谢阿蛮联合着使贵妃饮酒,她已微醺了,但还没有发觉,皇帝看了出来,拉过虢国夫人说:“不可把贵妃灌醉,她生日,别煞风景!”
“让她醉了,今夜,我和阿蛮陪你!”虢国夫人柳眉双扬,轻俏地说。
皇帝的心情起了一阵漾荡,但是,他随即收敛了,他想到杨玉环午间催自己去睡的故事,从而想到了自己的年纪。他握住杨花花的手,低声说:“今天,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且休。”
虢国夫人睨了他一眼,再俏声说:“过了今夜,机会就难得了——”她稍顿,转而说:“那末,让贵妃和阿蛮对舞,我陪着你,答应我!”
皇帝看虢国夫人的面孔上也是被酒的红晕,他笑着点头,而虢国夫人,自行斟出两杯酒,敬贵妃姐姐;再请舞。
“花花,你喝过多少杯酒了?怎的老是找题目让我饮酒?”
杨贵妃在醺醺中说,“舞,不行,我好久没舞——”
“腰腿硬了吗?”杨怡逗着姐姐,“要阿蛮伴着你,舞一支霓裳中序慢调,慢调,总行的吧?”
杨贵妃被激,不服气了,她命人去取舞鞋,再转向皇帝:“我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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