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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前半句时的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杀意,转到后半句时就恢复了一贯的冰凉,甚至尾音还在微微地上扬,带着发自内心的鄙夷和悲哀。
大帽子的男人笑了下,突然就朝着兰斯特走了几步,他展开手臂向戒备着的几个血族展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怎么,高贵的血族难道还害怕被脆弱又无用的容器攻击?”
静好心下一跳,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见了兰斯特开了口,“高贵的血族不怕也不需要你来证明,你还是收好你的那些小心思。”
他在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单手制住他的脖子将他双脚悬空,“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证明一下你的弱小。”
被扼住了脖子的男人通红着脸看了眼站在血族的保护圈里的静好,突然就扯出了一丝笑意。
兰斯特刚随着他的笑转头,就看见静好身后的地板上瞬间就飞起了几片细细的刀片,而感觉更为灵敏的血族,在感觉到那些刀片对自己十足的威胁之后,立即就跃离了原地。
站得有些远的詹姆士看见兰斯特瞬间僵硬了的神色,咬牙正要扑过去,站在前面的尼克长老猛然间就跃起,扑进纯银刀片的包围圈,把正要出来的静好死死地扣在了里面。
锋利的刀片划破肌肤,血腥味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来。
在场的血族神色一变,受命于兰斯特的至少还顾忌着他,压抑着嗜血的欲望,难耐地后退,而另外的那些则是在血腥味散开的瞬间就被本能的欲望主宰着,朝着来源飞扑了过去。
只是他们的动作快,被激怒了的人动作更快。
兰斯特一把扔开早就被他不受控制的力道捏死了的人,一脚踹开还死死抱着静好的尼克长老,抱着人就要离开这里。
詹姆士咬着牙跟在他旁边,刚想说什么就被截了话头,“我没事。”兰斯特一手抱着人,另一手就从追上来的一个血族的心脏上直插而过,带出满手的血腥。
他垂着手,任由满手的血腥味消散在空气中,用以掩盖怀里的人身上传来的太过浓郁芬芳的味道。
那些浓郁的味道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即使他关闭了嗅觉,眼前所见的伤口却还是尽职尽责地向他展示着他试图掩盖掉的一切。
就像他之前在看不见形状时幻想着形状一般,如今他就在难以抑制地幻想着那个味道。
在眼前却又得不到。
再诱人不过。
詹姆士看了眼他的神情又看了下他还滴着血的手,停住再跟上去的动作,反身堵住了不断追上来的血族。
之前圣战时他才是新生的血族,守在城堡中许久才等回来兰斯特,那时的他也是双手满是鲜血,话都没说一句就直直地倒下了。
他那时是杀红了眼才直接动了手,但今天……
他趁着将一个血族撂倒的间隙回头看了眼,兰斯特一手抱着人,另一只手却在从不离身的黑袍上擦干了自己满手的鲜血,用手伸到了怀里的人的眉间,像是伸手在帮她抚平皱着的眉头。
他没有伸手去碰那些于他而言是折磨的伤口,却是抚上了失去意识的人紧皱着的眉头。
为她喜而喜,因她忧而忧。
甚至不忍她皱一次眉头。
詹姆士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心情,立即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慨,回身就将再次逼近的血族再次撂倒,那架势和拿着火把喊烧烧烧的人很有几分相像。
而另一边,被同病相怜了的兰斯特亲王很不满地伸手将怀里人眼角被沾上的东西给弹开,还因为动作太粗鲁,不小心划破了静好脸上的皮肤,细小的血丝从被割破的地方冒出头来。
他有些泄气地啧了声,回头看了眼后面都在认真值守的人,低头在她脸上流着血的伤口上舔了一口,舌尖一卷就把刚冒出头的血迹都舔了干净。
感受了下舌尖的味道,他低头再看去的眼神就有些不满。
怎么才这么一点啊。
就像是一个禁酒多时的人品尝到了惦记已久的美酒,香醇美妙的味道在舌尖缠绵,碰撞跳跃着酝酿出最美味的盛宴,让人欲罢不能。
目光移转到她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兰斯特原本奔向医院的方向一转,果断地就朝着他最熟悉的那个地方飞驰而去。
。
静好再醒来时已是清晨,窗外的随着春风一起来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床边趴着的兰斯特亲王翘着一头凌乱的呆毛,熟睡中还无意识地又伸手抓了两把,抓得更像是一个合格的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