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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偷溜进军营的那个人就是你?”李榭伸手撑在她的头顶,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她,背光的脸色看不清,那语气却是万分的阴沉,“你胆子大得上天了,居然敢一个人偷偷溜进敌营?你知道你要是被抓了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吗?”
他移了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就用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得她不得不仰头看着他,被他浑身再也压抑不住的愤怒所笼罩。
“李静,你是完全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让你顾好自己,让你呆在府中不要出门,你是完全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完全忘了我的警告是吧?”
他的语调阴冷,连音量都未曾压制,一旁的马儿都忍不住躁动地跺了跺四蹄,焦躁的打了几个响鼻,在寂静的夜里声响颇大。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非要一次两次救我,你以为自己是谁!”
静好被他的手握得肩膀生疼,刚要挣开他的桎梏,城墙上一时火把大盛,兵甲之声带着人声传来,立即就将他们所在之处照亮,“城下来者何人?”
李榭抬头看了眼,对着那些正对着他们的尖利箭头连神情都未变上半分,直直就盯着那个带头喊了话的人,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笑意,“人在城下,你想放箭便放箭。”
“不要放箭!”静好大喊一声,抬眸死死地盯着笑得毫不在意的李榭,“我们是大司马府上的人。”
她的话才说完,上头就让开了一个缺口,李冠探出头来,定睛一看后更是申请难辨,“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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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被拉上城墙,还未等李冠质问一句,她就先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开口就把罪责引到了自己身上,“阿父不要生气,是静儿讨厌那些在城外的坏人,偷偷溜出去的,阿兄担心我才跟上来,要不是阿兄,静儿就……刚才阿兄已经狠狠地将静儿骂了一遍了,阿父还要再接着骂吗?”
她为了方便,仓促间只能脱了最外的那层漂亮的汉裾,身上又被蹭出了不少的污渍,连衣裳都勾破了几处,小脸也脏得很,倒是真有几分可怜。
李冠怒气难忍,巡卫发现这处的绳结,一大堆人在这守候了半夜,没想到抓住的却是他的儿女,偏偏缘由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静儿,真让他处置他还真下不了手,可不处置又难以安在场的人的心。
当即就看向了站在静儿身后沉默着的李榭。
“静儿一个人怎么能跑出城去,榭儿……”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在另一处守着的守将就喘着气跑过来,“大司马,方才敌营里大火一片,探子来报,说是其粮草已烧掉了大半……”
李冠立即就低头去看呆在一边的女儿,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没想过烧粮草,但一时抽调不出合适的人,而且敌军知道粮草的珍贵之处,定是会加强防守,想烧也不易。
没想到,静儿胡闹一场,粮草就被烧了大半。
静好没错过他眼里的那丝震惊,微微提了声量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原来阿兄放火去烧的是粮草啊,我还说他们怎么那么着急去救火。”
全场的目光都转向了站在灯火下,一直沉默着的那个少年,眼里已是都带了佩服。
李榭握紧了手,只抬头看着那个背影,待李冠再开口问时才施礼,“儿惶恐,幸得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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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突然在府里失踪,把郤夫人也是吓得够呛,静好被送回来后,她更是盯紧了人,严禁府中奴仆再和四姑娘提起战场上的事,直到有好消息才告知了她。
“敌军打败而溃逃,昊城都保住了,那阿父和阿兄也该是回来了吧?”静好乖巧地跟着郤夫人做绣活,装了几天的初学者之后,最近的已经有模有样了,“这战也打了有十来天了,终于要结束了。”
“可不是。”郤夫人也松口气,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这次还好是烧掉了他们的大半粮草,那些没东西吃的敌军就去捞野味,也不知是吃到了什么,一个个都浑身无力地,还有好些病着病着就自己死了,不然这场战我们不知还得损耗多少进去。”
敌军发病?
静好手一抖,针尖就刺破了食指,鲜红的血珠滚了出来,吓得郤夫人赶紧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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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昊城的战事已了,但战后的事情却也不少,等都处理得差不多,已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入冬了的天气更是严寒,偏偏前线的战事又还胶着,而且听说对峙的两军也都出现了之前溃败的乌殳联军的病症,倒下的人已不在少数。
李冠父子俩已是忙着不着家